沈墨寒站在门外,手里攥着厚文件袋,深灰大衣肩头落着细小雪粒——上海入冬头场雪,悄没声儿下起来了,雪粒沾在衣料上,凉得硌人。
“募资进度比预期快。”他进门,把文件袋搁茶几上,脸色沉了沉,“但有个问题。”
林思彤倒两杯温水递过去,指尖碰着温热的杯壁,暖意顺着指尖散开:“什么问题?”
“有家机构下午绕了好几手,匿名认缴一亿。”沈墨寒坐下,语气凝重,“我让人查了资金来源,追到开曼群岛一家家族信托,受益人名字是——”
他翻开文件袋,抽张模糊复印件递她:“江文渊遗产信托。”
林思彤的手顿在半空,指尖的暖意瞬间散了,凉得发麻。
“江景曜的父亲?”她声音干涩,喉咙发紧。
“江文渊三年前走了,信托由江景曜和他哥共管。”沈墨寒盯着她,语气严肃,“但这一亿出资指令,不是江景曜下的,是信托独立委员会定的——按规矩,他没法干预。”
他顿了顿,补了句更让人揪心的:“更怪的是,信托委员会附了封投资说明函。”
林思彤接过信函,纸质厚实精良,措辞标准冰冷,像格式化的公文,末段却有行手写附言,笔迹苍劲有力,带着岁月的厚重:
“苏晚晴女士1989年未完成的‘特殊感知能力者创业孵化计划’,今日由思墨资本续写,幸甚。——信托委员会首席顾问 江文渊(生前遗笔)”
信函从她指尖滑落,飘到茶几上,轻飘飘的却重得压心。
“所以这一亿……”她喃喃自语,眼神放空,“不是投给我的,是投给我妈三十四年前的一个构想?”
沈墨寒点头,语气肯定:“江景曜事先压根不知道,刚给我打电话,语气里全是震惊,还有点懊恼。”
窗外雪渐渐大了,无声覆盖庭院里的枯竹,天地间一片素白,冷得透骨。
林思彤走到窗边,看着玻璃映出的自己——三十八岁,眼角爬了细纹,剖腹产疤痕还在隐隐作痛,涨奶让胸口沉甸甸的,缺觉的脑子嗡嗡作响,昏沉得厉害。
可眼睛很亮。
亮得像母亲照片里那样,带着不服输的韧劲。
“沈墨寒。”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却清晰,穿透落雪的寂静,“我妈当年为啥要断了和江海集团的研究合作?”
“档案记的是理念分歧。”沈墨寒走到她身边,肩头的寒气散在空气里,凉了半圈,“苏晚晴想让能力研究服务普通人心理健康,江文渊想搞商业化,培养所谓的超级企业家。”
“超级企业家……”林思彤重复着这几个字,忽然笑了,笑得有点涩,“那思墨现在做的,算不算圆了江文渊当年的念想?”
“内核不一样。”沈墨寒摇头,语气笃定,“你是用资本帮被低估的女性活成自己,他是想筛特殊能力者,养成听话的商业武器。”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这也是江景曜这些年暗地拆他父亲遗志的原因——他不想引导者组织变成能力者的囚笼,不想重走当年的老路。”
林思彤沉默好久,窗外雪落簌簌,听得格外真切,心里五味杂陈。
她转身回屋,从抽屉摸出那枚银色U盘,插进笔记本。
输密码:苏晚晴的生日。
文件夹弹开,跳出密密麻麻的文件。
第一个文件是1988年研究手稿扫描件,标题刺眼:《特殊感知能力在商业决策中的应用潜力及伦理边界》。
林思彤点开,翻到最后一页,苏晚晴用红钢笔重重写着,字迹力透纸背:
“能力不是特权,是责任。若将天赋用于制造不平等,便是对天赋最大的亵渎。——苏晚晴,1988年冬”
那一行字,像声跨越三十四年的呐喊,撞得她心口发颤。
林思彤闭眼深吸,再睁开时,眼底只剩清明,没了半分迷茫。
“这一亿,我收。”她说得笃定,字字有力,“但我会按我妈,也按我自己的心意用,绝不走他的路。”
手机震了震,是江景曜的消息,就三个字:“对不起。”
紧接着第二条:“但我爸信托那亿,你该收,是他欠你妈的。”
第三条隔了五分钟才来,字里带着难掩的涩意:“另外,我找到你妈当年实验室的些遗物,有本日记,提了你出生时的异常。你想看不?”
林思彤攥着手机,指尖冰凉,连屏幕都透着寒意。
窗外雪下得更密,世界裹在纯白里,掩了所有过往痕迹,干净得像从未有过波澜。
她回消息:“明天下午三点,思墨办公室,把日记带来。”
发送键按下,她走到婴儿床边,俯身看着熟睡的沈念林。
小家伙在梦里笑了,小酒窝浅浅陷着,嘴角还带着奶渍,软得人心头发颤。
林思彤俯身,唇轻碰儿子额头,触感温软得不像话,声音轻得像雪落,怕惊了他:
“外婆留了好多谜题。”
“妈妈会一个一个解开。”
“然后告诉你,我们是谁,从哪来,要往哪去。”
窗外夜色渐浓,雪光映着窗棂,亮得温柔又清冷。
那些冰封三十四年的真相,正顺着第一片雪花的融化,悄悄松动,等着破土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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