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麻醉雾气如同活物般从肉壁的无数细孔中喷涌而出,迅速弥漫整个平台,视线变得模糊,空气中甜腻的气味更加浓郁,吸入后让人感到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远处,那密集的、令人牙酸的节肢敲击声越来越近,仿佛有千军万马正从巢穴的各个通道涌来!其中还夹杂着某种沉重的、如同巨物拖行的摩擦声,显然来的不止是酸液黏怪那种低级单位。
“屏住呼吸!用布料沾水捂住口鼻!”青葙急声喊道,同时将最后一些提神醒脑的药草分发给众人。但这只是杯水车薪。
“准备战斗!向入口突围!”岚拔出战刀,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坐以待毙绝非他的风格。
幸存者们强忍着不适,拿起所能找到的任何武器,围拢在一起,准备做最后的拼死一搏。绝望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
“不。”
陆尘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推开青葙搀扶的手,独自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平台中央,面向那节肢声传来的主通道方向。他手中捧着那枚裂纹种子,眼神异常明亮,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陆尘,你要干什么?”林议长惊疑道。
“和它们谈谈。”陆尘的回答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谈谈?和那些东西?它们怎么可能…”岚觉得他是不是伤势过重神志不清了。
“它们不是没有智慧的怪物。”陆尘快速说道,目光紧紧盯着通道深处,“这是一个实验室,它们在进行研究。研究就需要样本,需要观察,需要数据。我们,尤其是这枚种子,对它们来说是极其珍贵的‘样本’。”
“你的意思是…”苎麻长老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发白。
“我们主动展示价值,争取‘实验品’的身份,而不是被当成垃圾清理掉。”陆尘的声音冰冷而残酷,“这是目前唯一能活下去,争取时间的机会。”
用自身和种子的价值作为筹码,与虎谋皮!这个想法太过疯狂,但也可能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太危险了!它们怎么可能遵守约定?”岚急道。
“它们不需要遵守约定,它们只需要利益最大化。活的、配合的样本,远比死的更有研究价值。”陆尘深吸一口气,“这是我们唯一的赌注。”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的阴影一阵蠕动,最先出现的并非是怪物,而是数个体型只有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如同金属甲虫般的机械单位。它们复眼闪烁着冰冷的红光,无声地悬浮在空中,对准了平台上的众人,显然是在进行扫描和评估。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新型的巢穴守卫出现了——它们不再是黏糊糊的胶质生物,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生物与机械结合的特征!它们拥有着昆虫般的几丁质外壳,却镶嵌着闪烁着能量光芒的金属关节和武器模块!它们的复眼是冰冷的传感器,口器则是高速旋转的合金钻头或能量发射器!
生物兵器!远古刻痕中提到的生物兵器!
在这些混合兵器的簇拥下,一个更加庞大、更加令人心悸的身影缓缓从通道中滑出。
那是一个如同放大了无数倍的、惨白色的脑状器官,悬浮在半空中,下方垂挂着数十条布满吸盘和传感器的神经索触手。它没有眼睛,整个器官表面都在不断流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光,散发出强大的精神威压和冰冷的计算感。
“巢穴主脑…”陆尘低声道,他感受到了强烈的、与相位探查者同源但更加庞大的冰冷意志。这就是控制这个生物实验室的“祂”的具现化之一!
主脑的神经索微微晃动,一道冰冷、毫无情绪、直接作用于所有人大脑的意念波横扫而来:
“低等有机生命样本。携带高价值‘源生树种’。 “根据指令,予以捕获,进行‘同化’研究。 “抵抗,则执行‘分解’程序。 “选择。”
果然!它们的目标就是种子!
陆尘强忍着精神层面的压迫感,上前一步,毫不畏惧地“看”着那巨大的主脑(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视觉这个概念),同样集中精神,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念传递过去,并以寂灭之力微微刺激手中的种子,让其散发出更加独特的波动。
“我们愿意配合研究。” “但要求保证我们基本生存条件,停止攻击,并提供必要信息。” “我们拥有你们感兴趣的数据——关于‘锈蚀’、关于‘寂灭’、关于‘世界树’的对抗与融合。” “强制捕获可能导致样本(种子)不可逆损伤,价值降低。”
他将自己和小队作为整体筹码,并将种子的独特性(对抗锈蚀、蕴含寂灭)作为最大价值凸显出来。
主脑表面的数据流速度明显加快,似乎在疯狂计算着得失。那些生物兵器也停止了前进,等待指令。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几秒钟过去。
冰冷的意念再次传来: “条件接受。样本编号:G-77(指陆尘及其种子),及其附属单元(指其他幸存者)。 “转移至‘观察室’。遵守指令。任何异常行为,将立刻触发‘清理’协议。 “跟随引导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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