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门关闭。运兵船引擎轰鸣,垂直升空,留下一片焦土和硝烟。
“亡灵”运兵船在等离子引擎的轰鸣中剧烈爬升,将燃烧的植物园和渺小的人类反击迅速抛在下方。机身因高速穿越大气层而震颤,舱内光线随着外部景象从地面转向天空而变幻。
麦卡布斯通过内部通讯与舰桥进行初步汇报,声音冷静:“接触已破裂,人类首先攻击。我方有伤亡。准备联系宁静副首相和坚韧首相请求准备全面净化程序。”他简洁地陈述了计划中的说辞。
但塔塔洛斯的怒火并未因撤离而平息,反而在相对安全的船舱内燃烧得更加炽烈。他的目光如刀子般刮过缩在角落的尤尔。这只野猪兽只是手臂被跳弹擦伤,此刻正因劫后余生和极度恐惧而瑟瑟发抖,那粗重的、带着故障杂音的呼吸声在嘈杂的引擎声中依然刺耳。
在塔塔洛斯看来,这个无能的废物不仅暴露了己方的攻击意图(尽管那正是叔叔想要的),其拙劣的表现和引发的混乱更是对战士身份的侮辱。他需要发泄,需要重申鬼面兽对低等种族的绝对支配,需要用最直接的方式维护“秩序”。
运兵船正在穿越云层,下方是蜿蜒如银色伤疤的密米尔河,远处瀑布的轰鸣声即使在高空也隐隐可闻。
塔塔洛斯突然起身,铠甲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他几步跨到尤尔面前,阴影将这只可怜的野猪兽完全笼罩。
“大……大人?我……”尤尔的声音被恐惧扼住。
没有一句废话,塔塔洛斯巨手探出,不是抓向肢体,而是精准地扣住了尤尔头盔面罩的边缘。尤尔发出短促的惊叫,四肢乱舞,其他野猪兽士兵惊恐地缩成一团,连看都不敢看。
“你的愚蠢污染了这次圣战。”塔塔洛斯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他手臂肌肉贲张。
“不——求您——”
咔嚓!哔——!
金属扭曲断裂和气压泄漏的尖啸同时响起。塔塔洛斯竟以蛮力将尤尔的整个头盔面罩连同部分呼吸管线从装甲上撕扯了下来!冰冷稀薄的空气瞬间涌入,尤尔的脸颊因内外气压差和突如其来的缺甲烷而变得紫涨,他双手徒劳地抓向自己的喉咙,发出“嗬……嗬……”的窒息声,圆眼几乎要凸出眼眶。
麦卡布斯从通讯中转过头,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并未出声制止。默许即是纵容。
塔塔洛斯咧嘴,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像拎着一袋垃圾一样,拖着濒死的尤尔走向运兵船侧面的舱门。那里通常用于紧急出口或高速空投。
“让你用这肮脏的身体,为净化之地做最后一点贡献。”塔塔洛斯狞笑着,用空着的手猛地拍击在舱门紧急手动开启阀上。
警告灯骤然闪烁红光,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但塔塔洛斯置若罔闻。液压装置嘶鸣,侧面的舱门猛地向外弹开一小半!狂暴的飓风瞬间灌入舱内,吹得所有人站立不稳,杂物乱飞。下方,密米尔河峡谷的景色清晰可见,河水在嶙峋的岩石间奔腾咆哮,汇聚成一道白练般的瀑布,坠入深潭。
塔塔洛斯将只剩抽搐之力的尤尔拖到门口。下方数百米,是湍急的河流和致命的瀑布。
“永别了,废物。”
他松开了手。
尤尔那蓝色的瘦小身影瞬间被舱外的狂暴气流卷走,无声地翻滚着坠向下方的峡谷。几秒钟后,在瀑布顶端翻腾的白浪中,似乎溅起了一朵微不足道的水花,随即那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了雷鸣般的水声与迷蒙的水汽之中。
塔塔洛斯顶着狂风,又欣赏了片刻自己的“杰作”,才用力将舱门拉回、锁死。舱内警报停止,但气氛比之前更加凝固。剩下的野猪兽们蜷缩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浓重的恐惧几乎化为实质。
塔塔洛斯走回自己的座位,活动了一下手指,仿佛只是随手丢掉了一件垃圾。他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一些,但眼中对更多暴力和毁灭的渴望却更加炽热。他看向麦卡布斯:“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真正的净化?我已经等不及要把那些虫子和他们肮脏的窝一起烧成玻璃了。”
麦卡布斯看着他,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对侄子残暴的认可,也有对其难以完全掌控的隐忧。“很快,塔塔洛斯。”他回答道,目光重新投向舰桥通讯屏幕,“等我们回到‘迅移疾行号’,向首相和副首相报告后,按他们的命令执行。”
运兵船冲破最后一道云层,向着悬于轨道上的暗紫色巡洋舰驶去,将下方那颗注定要燃烧的星球,以及刚刚发生在这片空域的小小处决,一同抛在了身后。
当“亡灵”运兵船冲破大气层,开始与“迅移疾行号”对接时,麦卡布斯已经通过加密频道完成了初步战场报告。但在他心中,真正重要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思考。
对接完成,舱门打开。麦卡布斯第一个大步走出,没有理会机库里那些向他行礼的野猪兽和兵蜂。他径直走向舰桥,铠甲上的血渍和烟尘都未及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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