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山河于万狼窟深处,以血为誓,融合狼族英魂,凝聚万兽之心,宣告“万兽盟约”诞生的同一时刻,数百里之外,乃至更遥远的伪满洲国“首都”新京(长春),一场因前线惨败而引发的剧烈风暴,正在日伪最高权力中枢内悄然酝酿、席卷。
关东军司令部,设在新京市中心一座由花岗岩垒砌、戒备森严如同堡垒的庞大建筑内。与万狼窟那原始、悲壮的气息截然不同,这里充斥着消毒水、高级烟草、皮革和一种冰冷的、属于权力与钢铁的混合气味。厚重的羊毛地毯吸收了脚步声,却无法吸收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几乎凝成实质的压抑与恐慌。
宽敞的作战会议室内,气氛异常凝重,将星们云集于此,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巨大的满洲全境沙盘上,沙盘上代表“特别讨伐队”的三个蓝色箭头,在黑瞎子沟至万狼窟区域完全停滞不前。
更让人震惊的是,其中一个箭头竟然被粗暴地插上了一面代表“玉碎”(全军覆没)的黑色小旗,这意味着这个箭头所代表的部队已经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在沙盘旁边,摆放着一叠刚刚由通讯兵送来的战损报告,这些报告的墨迹还未干,上面的数字让人触目惊心。一个加强中队近乎全灭,损失惨重,不仅包括小口径迫击炮、火焰喷射器等全部重装备,连配属的军犬队也全军覆没。
更糟糕的是,两名宝贵的“特殊顾问”(鬼忍众)也确认阵亡,这对于整个讨伐行动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连土御门大师亲自派遣的、传说中的式神……也失去了联系,疑似被摧毁。
这样的战损报告让在场的将星们都陷入了沉默,他们无法相信如此强大的部队竟然会遭遇如此惨败。
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因紧张而吞咽口水的声音。几位肩扛将星的高级军官面色铁青,有的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抠进了掌心;有的眼神涣散,盯着沙盘上那面刺眼的黑旗,仿佛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更有甚者,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拿着报告的手在微微颤抖。
“八嘎……这……这根本不是什么山匪游击队……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怪物!是支那这片古老土地上孕育出的……真正的妖魔!”这名头发花白的少将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干涩得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水分,而那难以置信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位少将曾经经历过日俄战争,见识过现代火器的残酷与无情。他以为自己已经对战争的恐怖有了足够的了解,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认知是如此的浅薄。眼前的敌人,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些敌人能够驱使野兽,让它们成为自己的武器;他们还能在地下暗河中潜行数十里,如鬼魅般突然发动斩首袭击;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竟然能够消灭传说中的式神!这一切,都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少将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
“耻辱!这是帝国陆军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一名激进的少壮派大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颤,他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必须立刻向国内请求增援!我们需要更多的甲等师团!需要更多的特种作战部队!需要更多的……像土御门大师那样的高人!不!这还不够!应该立刻申请动用重炮集群!甚至航空兵!把整片大兴安岭南麓给我炸平!用燃烧弹!用毒气弹!把那里变成一片没有任何生命可以存活的焦土!看那只狼崽子还能往哪里躲!”
他的咆哮声在空旷而寂静的会议室里不断回荡着,仿佛要冲破这房间的束缚,然而这却只引来了一阵更加令人窒息的沉默。
动用大规模重武器,对一个名义上属于“满洲国”的区域进行无差别地毯式轰炸?这一想法实在是太过疯狂和冒险。那个地区不仅拥有大量尚未开发的资源,还居住着不少已经“归顺”的少数民族。这样的行动无疑会引发巨大的政治风险和国际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关于“龙脉”的计划,上层一直都讳莫如深。过度破坏那片土地的结构,是否会对那神秘而至关重要的“龙脉”能量产生影响呢?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也没有人敢轻易去尝试。一旦出现意外,谁也无法承担这个责任。
而且,就算真的能够将那座山炸平,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狼王”就一定会死吗?他会不会提前察觉到危险而转移呢?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惧怕轰炸呢?如果这些情况真的发生,那么帝国的脸面将会彻底扫地,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就在争论陷入僵局,恐慌和无力感如同瘟疫般蔓延之时,一个一直坐在角落阴影里、显得格格不入的身影,缓缓开口了。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打着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学者或高级文官,而非军人。他是关东军特务机关的高级参谋,影佐祯昭,一个以谋略阴狠、擅长操纵人心而闻名于情报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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