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行那蕴含着【秩序圣焰】与“源契”权柄的呐喊,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了一块寒冰,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蒙昧饥饿的“墟”之意志,在触及贾行神念的瞬间,猛地一滞!构成其捕食行为的规则洪流,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由无数古老条款构成的壁垒,速度骤然减缓,甚至出现了短暂的逆流!
“担保责任重定?契约基础审查?”
一股充满了困惑、迟疑,却又带着某种被刻入本能的“程序响应”的波动,自“墟”那混沌的意志中传来。它那无形的巨口依旧张开,但吞噬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仿佛一个古老的机器,突然接收到了一个优先级更高的、且符合其底层逻辑的指令,正在艰难地进行解析。
有效!这冒险的举动,竟然真的触发了“墟”作为“担保人”的某种应急机制!
趁着这宝贵的间隙,贾行疯狂运转【循环引擎】与【秩序圣焰】,稳固几乎要溃散的肉身与灵魂。他感觉到,自己与那裂缝深处的“创世之契”主体之间,因为刚才的呐喊和碎片的融合,建立起了一种更加深刻、也更加危险的连接。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信息都要庞大、都要核心的规则洪流,顺着这条连接,强行涌入他的意识!那是“创世之契”主体碎片所记录的、关于这个世界最根本的“借贷”规则的原始信息!
他“看”到了:
一片绝对的“无”。
一个无法形容的意志,向这片“无”,“借”来了“存在”的概念,赋予了“有”。
“有”诞生了,但也同时背负了“存在”这笔最原始的债务。
为了维系“有”,必须不断向“无”支付“利息”——那就是“存在”本身不断走向“无序”与“消亡”的趋势。
而“创世之契”,就是这份原始借贷关系的“凭证”!“墟”则是确保这份凭证被执行的“担保者”!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偿清的债务循环!所有的生灵,从诞生起,就在为维系“存在”而不断支付“利息”,直至彻底归“无”!
就在贾行被这终极真相冲击得心神摇曳之际,那“墟”的意志似乎完成了初步解析。它并未立刻恢复吞噬,而是传递出一段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意念:
“申请……受理。”
“启动……‘契约基础审查’程序……”
“依据《源初债典》……需‘债主’、‘借贷方’、‘担保方’三方见证……”
“召唤……‘债主’……”
债主?!!
贾行心中巨震!难道所谓的“真正债主”,真的要现身了?!
不等他多想,整个“初始核心区”的规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凝固!肆虐的风暴、破碎的大陆、纠缠的因果线……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唯有那黑暗源头的裂缝,猛地扩张!一道无法用任何颜色、任何形态来形容的光芒,自那裂缝深处,那卷破损卷轴的核心,缓缓渗透而出!
这光芒并不耀眼,却仿佛能穿透一切维度,照见万物本质。它不带有任何情感,任何意志,只有最纯粹的、代表了“借贷”行为本身的规则显化!
在这光芒的照耀下,贾行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彻底“量化”了。他的生命、他的修为、他的记忆、他的情感、他背负的债务、他未来的潜力……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个冰冷的、可供衡量的“数字”!
一个超越了语言、超越了概念、直接作用于存在本源的“信息”,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无声地弥漫开来:
“审查开始。”
“借贷方:贾行(代表‘存在’集合之一)。”
“担保方:墟。”
“债主:‘平衡’。”
平衡?!
债主……是“平衡”这个概念本身?!!
这真相,比贾行想象的任何具体存在都要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绝望!他要面对的,不是某个贪婪的个体,而是维系宇宙运转的基本法则之一——“平衡”!
“借贷”与“偿还”,本就是“平衡”的一种表现形式!
那名为“平衡”的债主“目光”,缓缓扫过贾行,扫过那挣扎的“创世之契”卷轴,扫过暂时停止行动的“墟”。
“检测到‘借贷凭证’(创世之契)严重破损,执行效率低下,无法有效维系‘平衡’。”
“检测到‘担保方’(墟)因凭证破损,处于持续亏损状态,存在失控风险。”
“检测到‘借贷方’(贾行)提出审查申请,并携带‘修复变量’(混沌、循环)。”
“审查结论:当前‘借贷-担保’体系已失效,需进行重组或清算。”
“重组”或“清算”?!
贾行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毫不怀疑,“清算”意味着所有“借贷方”(即所有存在)的彻底湮灭,回归于“无”!而“重组”……
“吾申请‘重组’!”贾行毫不犹豫,再次以神念呐喊,“以‘循环’替代‘单向借贷’,以‘动态平衡’替代‘静态清偿’!此乃更高效、更持久之‘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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