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的更漏滴到戌时三刻时,博尔济吉特琪琪格顺庶妃正用银簪子拨亮烛花。火苗炸开一朵灯花,映得她腕间那对鎏金镯子忽明忽暗——这是科尔沁部送嫁时打造的,上头錾着草原特有的卷草纹。在贴身宫女的服侍下,平静的等待着皇上的召幸,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就是部落送来表示臣服的一个吉祥物,只要不犯错,在这黄金囚笼里就能平安度日!她不会犯错去争去夺!
延禧宫的西偏殿内,夏冬春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却透过半开的窗棂,落在远处宫墙之上。
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被华贵妃赐了一丈红,血溅御花园,成了这深宫里最早凋零的一朵花。这一世,陵容提前的布局让她不再是这皇宫里第一个落下帷幕的小主。
“小主,该用膳了。”织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捧着食盒,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夏冬春回过神,看了眼桌上的菜色——清炒时蔬、炖得软烂的鸽子汤、一小碟桂花糕,既不张扬,也不寒酸。她轻轻点头:“放下吧。”
经过一个月正统的教导规矩,她也收敛了自己的脾性,没有到处张牙舞爪的得罪人,那天甄常在被华贵妃赐下的一丈红吓得不知所措时,她也知道自己如果不收敛自己的脾性,迟早一天是这皇宫里的冤魂!所以她这两天缩在自己宫里哪都不敢去溜达,生怕一不小心就作死了!身边的陪嫁丫鬟是额娘身边的晓秋织月,这两个小姑娘可比前世她带进宫的丫鬟聪敏,会审时度事,看到小主没有像在家里时那样骄横,心里也觉得夏冬春一夜长大了!
延禧宫东配殿的紫藤花架下,方佳淳意正踮着脚去够最高处的一串花穗,鹅黄色裙裾在风里荡出娇俏的弧度。她指尖刚触到花瓣,她的嬷嬷就在身后轻咳一声:小主当心,这紫藤枝子脆,仔细划伤了手。
方佳淳意收回手,转身时裙摆旋开一朵完美的花,脸上绽出甜笑:嬷嬷放心,我...话音未落,她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小主!嬷嬷惊呼着伸手去扶,却见方佳淳意腰肢一拧,竟稳稳扶住了花架。那串紫藤被她故意扯落,花瓣纷纷扬扬洒了满地。
哎呀,好美呀方佳淳意捡起断裂的花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嬷嬷,听说昭贵妃娘娘喜欢好看的东西,你说她会喜欢我我编的花环吗?
嬷嬷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手中花枝——那断口整齐得像被剪刀裁过。正要劝阻,却见方佳淳意已经蹦跳着跑去折花枝编花环了,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转过脸的方佳淳意脸上的天真瞬间褪去。她慢条斯理地捋平花枝上的毛刺,指尖在某个特定位置轻轻一掐,淡紫色的汁液立刻渗了出来。
方佳淳意还是和前世一样,也不知道是真性情还是装的她自己都信了,陵容可不信!
新人正式入后宫三天了,皇上就像是没想起来她们一样,皇后和太后也没说什么,陵容慵懒地靠在胤禛肩头,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帝王常服上的金丝龙纹打转。
“胤禛,呃……”陵容欲言又止,那秋水眸子里永远都是胤禛看得到的真情!
“嗯?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平时不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吗?”胤禛眼睛里分明划过一道无奈,决定逗逗这个小没良心的,自己天天想着她,她倒好操心起旁的,多余!
“呃……就是这两天你从养心殿过来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陵容狡黠的一问,胤禛转过头表示不知道是什么味儿
“哦?没闻到啊!不过现在倒是有闻到一股味儿!”胤禛假装一本正经的若有其事
陵容闻言,眼波流转间忽然倾身凑近,发间那支金累丝嵌红宝石的蜻蜓簪子轻轻一晃,在胤禛颈侧投下细碎的光影。她鼻尖微动,像只嗅到鱼腥的猫儿:当真没闻到?吐息间带着桃子的香甜,混着肌肤上淡淡的栀子香气,从养心殿到承乾宫这一路......
胤禛忽然扣住她后腰往怀里一带,两人之间那本《资治通鉴》啪嗒掉在地上。他低头在她耳畔深吸一口气:现在闻到了——龙涎香混着檀木的气息笼罩下来,是醋溜桂鱼的酸味儿。
夫君!陵容耳尖瞬间绯红,攥着他衣襟的指尖却悄悄收紧,我是说......话未说完忽被捏住下巴,眼前晃过明黄袖口绣的金龙。
让朕想想......胤禛拇指摩挲她唇角“你个小没良心的,夫君哪里顾得上闻什么味儿,有容儿的……”
“呕……呕……”陵容这孕吐说来就来,一点都不会给二人美好的气氛机会,胤禛的调笑戛然而止在陵容骤然煞白的脸色里。她猛地捂住嘴,指缝间漏出破碎的干呕声,整个人如风中残荷般蜷缩起来。那支金累丝蜻蜓簪坠地,簪头红宝石滚进龙靴的阴影里。
容儿!胤禛一把将人揽进怀中,帝王常服的前襟立刻被酸腐的秽物浸透。他竟浑不在意,手掌急拍她单薄的背脊:高毋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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