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佳淳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会成为继甄常在之后,第二个遭受惩处的庶妃,往昔之时,自己向来只是……
长春宫里,自从那次送礼后,富察欣怡便时常去陪着齐妃。这富察欣怡和齐妃,皆是不怎么聪明之人,却又偏偏喜欢刺挠别人几句。
一日,富察欣怡又来到了长春宫,见着齐妃便开口道:“姐姐,你看这宫中之人,一个个都好似那勾心斗角的狐狸,就数姐姐你最是单纯善良了。”齐妃听了,心中自是欢喜,却故作嗔怪道:“妹妹莫要打趣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好。”
富察欣怡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姐姐就是太谦虚了,你看那方佳氏,整日里就知道耍痴卖嗔当谁不知道她那意图一样,哪有姐姐你这般真性情。”齐妃听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嘴上却还说着:“妹妹可莫要再夸我了,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刺挠着,却又都乐在其中。
徐慧每日就像那准时报时的晨钟暮鼓一样,雷打不动地前往正殿进行晨昏定省。除此之外,她并未过多地表现出巴结讨好之意,齐妃见她还算乖巧伶俐,也便没有刻意为难。只是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宫里怎会来了个如此木讷之人,既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徐慧本是余杭知县庶出小女儿,她的姐姐因不愿入宫参选,嫡母便让身为庶女的她代劳走了这一遭。岂料,她竟然入选了。她从小知道自己只能是嫡姐的陪衬,这次能进宫算是她的造化。既然上天给了自己这番造化,自己不好好为自己和娘亲谋划有负天恩了!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储秀宫的东配殿内,瓜尔佳文鸢正悠然地坐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支金簪,而她的大宫女云岫则站在一旁,低声向她禀报着宫中的一些琐事。
“娘娘,您可知道那方佳淳意,因为得罪了皇后和昭贵妃,被下令搬宫至延庆殿后面的和顺堂了呢。”云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瓜尔佳文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笑,“哦?她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同时惹怒皇后和昭贵妃,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云岫连忙附和道:“就是啊,娘娘,那方佳淳意也太能折腾了,却不想这后宫之中,谁不是靠家世背景才能站稳脚跟呢。”
瓜尔佳文鸢冷笑一声,“她那狐媚样子,还在学习宫规礼仪时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天天借着那一副纯真童真的脸,左右逢源,在本小主面前可真是不够看的。不过,她此番被罚搬宫,想必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说罢,瓜尔佳文鸢放下手中的金簪,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和顺堂可是个偏僻的地方,她在那里怕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吧?”
云岫点头应道:“可不是嘛,娘娘,那和顺堂地处偏远,又没什么人去,方佳淳意到了那里,怕是要受尽冷落了。”
瓜尔佳文鸢听后,心中愈发得意起来,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方佳淳意在和顺堂中孤独寂寞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延庆殿内弥漫着一股腐朽沉寂的气息,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凝固了,躺在床上的端妃面色如死灰一般,毫无生气。吉祥此时方才取了午膳归来,她沉默地摆好膳食,那动作犹如机器人般生硬。
娘娘,用膳吧,今天有您喜欢吃的冬笋皮冻和荷花酥。吉祥把端妃扶起来,轻声回禀今天的膳食。
端妃微微睁开眼,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缓缓坐起身,只觉得腰背酸痛——自己这宫里的硬板床睡了三年,早已把她的身子骨磨得脆弱不堪。
今日的膳食倒是不错。端妃看着桌上精致的四菜一汤,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自从安陵容接管宫务后,她这延庆殿里的待遇确实比从前好了太多。至少不再是那些冷羹馊食,偶尔还能见到几样时令鲜蔬。
吉祥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鸡汤,递到端妃手中:娘娘慢用,这汤是从御膳房刚拿来的,还热着呢。
端妃刚拿起银箸,忽然听到后殿传来一阵嘈杂声,隐约夹杂着宫女们的低语和箱笼落地的闷响。她手指一顿,抬眼望向窗外——和顺堂的后殿已空置多年,怎会突然有人搬入?
吉祥,后殿怎么回事?端妃放下筷子,眉心微蹙。
吉祥正布着菜,闻言快步走到窗边张望,片刻后回来低声道:回娘娘,是新入宫的方佳庶妃搬来了。听说是今早刚从延禧宫挪过来的。
方佳淳意?端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可知道什么原因?”
吉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奴婢方才去打听了,方佳庶妃前日在承乾宫冲撞了昭贵妃,今儿响午又在太后的慈宁宫附近喧哗,皇后就下了懿旨,说她性躁气浮,需静心养性,命她搬到和顺堂来住。
端妃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好一个性躁气浮左不过就是年纪小,活泼了些”
她抬眸望向窗外,透过斑驳的窗纸,隐约可见几个宫女正忙着搬运箱笼。其中一个身着淡绿色宫装的少女独自站在廊下,背影单薄而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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