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纤指轻掩朱唇,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俏皮:“诸位王爷,明日演武场上见真章。可莫要趁着夜色偷偷开小灶呀!”她话音落下,几位王爷面面相觑,虽被将了一军,却也不得不拱手应下——终究是输人不输阵的理儿。
李卫上前一步,恭敬行礼:“娘娘,明日较量,臣等可否有幸观战?”
陵容目光扫过满殿,颔首应允:“自然。明日演武场敞开大门,诸位同僚皆可共鉴。”
鄂尔泰捋须沉吟,眼底透着疑虑:“娘娘如此成竹在胸,莫非已有必胜之策?”他身为阿哥们的武学师傅,实难相信深宫女子训出的娇娥能胜过男儿。
陵容只浅笑盈盈:“大人明日亲临一观便知。”她刻意留白,深知自信本就是交锋前的第一重攻势。
胤禛与群臣面上不露声色,心底却暗潮涌动:这位懿德皇后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夜色渐沉,陵容直待女学烛火尽熄方转身离去。踏入养心殿时,却见胤禛早已候在殿内——四处已换作她偏爱的青瓷素纱,而他正捻着棋子故作从容。
“夫君这是替兄弟们刺探军情来了?”陵容轻拍开他递茶的手,眼尾微挑。
胤禛讪笑:“兵不厌诈嘛……你我夫妻悄悄说,我绝不外传。”
“堂堂天子竟做起细作,”陵容摇头失笑,“眼下你我各为阵营统帅,岂有对阵前互通军情的道理?”
胤禛被她澄澈的目光看得耳根发热,指尖摩挲着茶盏纹路低笑:“是朕唐突了……那明日,朕可要堂堂正正看皇后大展身手了。”
翌日清晨,陵容如常踏入西三所。学堂内秩序井然,女学子们面容平静,仿佛今日只是无数个求学日中最寻常的一日。隔壁阿哥所早已传来整齐的号令声,陵容目光扫过这些沉稳的少女,见她们丝毫不为所动,不由欣慰地微微颔首。
朝阳恰在此时跃上琉璃屋檐,为青石砖地铺上一层流金。太后携宜修、陵容两位皇后及女夫子们缓步而来,女学子们安静随行至演武场。但见文武百官齐聚于此,竟比大朝会还要齐整,个个引颈而望,眼底满是期待。
此刻众人方察觉,女学子们今日装束别有巧思——既非平日素简的夫子服,亦非寻常闺阁衣裙。浅碧与月白相间的短襟骑马装衬得身姿挺拔,袖口以银线绣着细密云纹,发间统一簪着象征文武兼修的青玉竹节簪。这身打扮既不失端庄,又透出几分利落,在晨光中宛若新抽的柳枝,自成一道清丽风景。大臣们交换着惊奇的目光,却见这些姑娘们步履从容,眉眼间俱是沉静自信。
太后将手中凤头杖轻轻一顿,场中即刻肃静。陵容与宜修相视一笑,同时望向演武场另一端——那里,阿哥们已列队等候。一场别开生面的较量,即将在这漫天霞光中展开。
陵容领着女夫子们在演心台东侧落座时,恰与西侧王爷们的席位形成泾渭分明之势。恭亲王立于点将台中央,浑厚嗓音裹着晨风传遍全场:“女学与男学比试正式开始,恭请皇上与懿德皇后上前抽签!”
话音未落,只见陵容身着青黛色窄袖骑射装跃上高台,三千青丝用红绸高高束起,衣袂在晨光中猎猎生风。胤禛一袭月白常服立于对面,竟被她这利落模样晃得失了神。
“夫君瞧着可还顺眼?”陵容眼波流转间带着狡黠,马蹄袖下的指尖轻轻掠过他掌心。
胤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强自镇定地移开视线:“懿德皇后这招美人计……朕可不吃这套。”话音未落却已耳根泛红,引得陵容唇角弯起狐狸般的笑弧。
恭亲王在旁看得分明,心下暗叹:皇上这般模样,阿哥队的胜算怕是未战先折三分。
“那便抽签吧。”陵容故作失落地转身,红绸发尾扫过胤禛手背,“可惜这般精心打扮,竟无人赏识。”
十三爷允祥在后方急得跺脚,昨夜兄弟们商议半宿的战术,眼见就要败在懿德皇后一笑之间。他忍不住压低声音提醒:“四哥,该抽签了!”
胤禛这才回过神,伸手探向签筒时,目光仍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陵容鬓边摇曳的红绸。晨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那身骑射装更衬得她腰肢纤细,英气中透着别样的妩媚。
陵容见状轻笑出声,指尖在签筒上轻轻一点:“皇上再犹豫,臣妾可要当您认输了。”
这番动静引得台下众人窃窃私语,恭亲王无奈摇头,而十三爷已不忍直视地以扇掩面。点将台上的风拂过两人衣袂,将这场尚未开始的较量染上了几分旖旎色彩。
年世兰悄悄凑近宜修耳畔,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皇后瞧皇上那模样,今日咱们怕是赢定了……”她说到一半自觉失态,忙用绢帕掩住轻笑。宜修无奈摇头,眼底却漾开浅浅笑意,心想陵容这丫头真是鬼灵精怪,皇上这般模样,分明是未战先输了。
太后在上首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由暗自叹息:皇帝被懿德吃得这般死,今日这场比试还如何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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