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伍行进两日,众人眉宇间已悄然浮起倦色。这两日里,璟婳、弘暔与弘曦终究年岁尚幼,即便跟着弘时、弘昼等兄长策马同行,到底也挨不住鞍马劳顿。每逢沿途休憩时,几个小家伙仍惦记着弘皙哥哥留下的那个妙问——关于昼夜更迭的奥秘,小脑瓜里反复琢磨,连玩耍时都偶尔回味。
这日,皇上凭轼而立,望着车窗外渐次舒展的旷野风光,眉峰微动,遂传旨暂作休整。璟婳轻靠在陵容身畔,软乎乎的身子微微蜷着,眼波随着忙碌的人群流转——但见侍从们三三两两张罗着支起行帐,宫女们轻手轻脚铺设绣垫,太监们往来穿梭搬运食盒,炊烟袅袅间已隐约飘来午膳的香气。她小手托腮,眸中映着这热闹又安宁的画面,思绪却仍飘向方才那未解的疑问,连唇角无意识抿起的弧度都带着几分童真的专注。
还在想弘皙哥哥的那个问题?陵容已换下那身繁复沉重的宫装,此刻身着与璟婳同款的短矜对褂子,轻盈的衣料随秋风轻扬,衬得身形愈发窈窕。她将发髻重新梳作元宝髻,一枚小巧的金簪斜斜点缀,平添几分灵动韵味,别有一番清新雅致的别样风情。
皇额娘,您知道为何吗?璟婳眨巴着澄澈如秋水的大眼睛,眸中盛满期待,希望皇额娘能为她解开疑惑。弘暔与弘曦也乖巧地依偎过来,学着妹妹的模样,肉乎乎的小手托着圆润的小下巴,将小脑袋歪向一边,天真烂漫的神态惹人怜爱。他们身后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柿子林,枝头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宛如一盏盏精致的小灯笼,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为这辽阔的旷野秋色增添了一抹温暖而绚丽的色彩。
皇额娘也说不上来呢~陵容轻抚着璟婳的发顶,眼角漾开温柔的涟漪,不过璟婳这般聪慧,定能寻到答案!这世间妙趣横生的疑问啊,都藏着属于自己的谜底,只要咱们始终怀揣求知的赤子之心,勤学不辍——她故意拖长声调,眼尾笑纹如月牙般弯起,说不定哪日灵光乍现,答案就翩然而至啦!
三个小家伙眨巴着琉璃般晶莹的眸子,弘暔揪着衣角绞尽脑汁,弘曦托着腮帮若有所思,连最机灵的璟婳也歪着脑袋陷入沉思。皇额娘这番话,怎么听着跟没说似的?可细细咂摸,又似在童稚的心田悄悄埋下了一颗探索的种子。
沈眉庄轻挽着舒悦的小手,冯若昭牵着弘昫缓步而来,二人皆换了一身素雅的百姓襦裙,发间簪着简洁的荆钗,梳着汉家女子常见的发髻,清爽利落又不失温婉。弘昫与舒悦一到便欢快地围住几位哥哥姐姐,小脸兴奋得通红。
弘暔三兄妹四岁便入宫学启蒙,而弘昫与舒悦日日与三胞胎厮混在一处,竟也被一并无情地打包送进了学堂。起初贤妃冯若昭与兰妃沈眉庄还忧心忡忡,生怕稚子年幼不堪课业之重——谁料这两个小家伙头日进学,竟乐得眉眼弯弯,活脱脱似得了糖的小雀儿,扯着娘亲的衣袖直嚷嚷要留宿学堂,连自个儿的宫殿都不愿回了。
行吧,老母亲心一横!两位妃嫔相视苦笑,索性由着他们去——横竖这群小祖宗在学堂比在宫里还欢腾,由他们去罢!
二人正欲屈膝行礼请安,陵容抬手轻拦,笑意盈盈道:哎呀,都出得宫门了,那些繁文缛节,两位妹妹且暂且收起来吧!她亲昵地招招手,快来,也让孩子们一处玩耍松快松快筋骨!这马车颠簸得久了,我这骨头都快散了架呢!陵容向来洒脱不拘礼数,这般随性的脾性众人皆知,早习以为常,冯若昭与沈眉庄相视一笑,便顺势在清风早已铺好的软毯上安然落座。
可不是嘛,冯若昭接过话茬,指尖轻轻点了点儿子的小腿,弘昫这孩子一路上眼珠子滴溜溜转,瞧什么都稀罕得紧。见着哥哥姐姐们骑马,偏要凑趣儿,死活要跟着。这不,膝盖都磨得通红,才肯乖乖回马车里来!她望着弘昫一瘸一拐的憨态,唇角噙着无奈又宠溺的浅笑。
冯姐姐,待会儿从本宫这儿取些药膏回去,给孩子仔细擦擦。陵容早注意到弘昫走路时的异样,当即唤来清风,那药膏祛瘀消肿极是灵验,保管明日便能消退。这几日弘暔、弘曦与璟婳三个也是闹腾得紧,偏要学骑马,小膝盖同样磨得通红,涂上那药膏,翌日就好。她顿了顿,语气温柔中带着关切,小孩子肌肤娇嫩,这些细微处可疏忽不得。冯若昭面露赧色,温言道:哎呀,懿德皇后太体贴了,臣妾替孩子谢过皇额娘了!
舒悦那小脸蛋红扑扑的,莫不是肌肤娇嫩,不适应这风霜?陵容轻抚舒悦的脸颊,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目光中尽是慈母般的怜惜——这位皇后对每个孩子都是这般无微不至的关怀。
可不是呢,沈眉庄轻叹一声,指尖轻轻掠过女儿泛红的面颊,这几日路上朔风凛冽,偏生咱们舒悦倔强,死活不肯戴那围帽,日日只顾着往脸上涂抹香膏,可即便如此,那小脸还是红得似枝头熟透的柿子,喜庆得紧!提及爱女,沈眉庄无奈中透着宠溺,与贤妃方才的神情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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