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见这情形,心底不禁为胤禛唏嘘——自己的妃嫔竟不争宠,甚至连争的心思也无,这在历朝历代皇室里,堪称独一份儿!也好,省得帝后费心费力去调和后宫风波。
镇国公府一家老少,一早便齐齐到了坤宁宫。陵容早有准备:阿玛额娘嗜好的清茶与细点,弟弟弟媳钟爱的果饮与蜜饯,侄子侄女们喜欢的鲜果零嘴,样样都是依照各自口味精挑细选,无一不是心头最爱。
“阿玛额娘,快别行礼!”还未等安佳比槐领着全家按礼数跪拜,张四海、芳珂等人已会意,与陵容一道笑着拦住,“女儿这儿,您和额娘来多少次了,总说别拘那些劳什子礼节!”动作默契,笑语融融,把刻板的规矩化作暖心的家常。
“娘娘,礼不可废啊。”安佳比槐话音沉稳,句句讲着道理,“如今您在坤宁宫,是一国之母,行礼是应有之仪。”言语端正,却掩不住心底那份有女当值、父凭女贵的欣慰,连眉眼都漾着藏不住的荣光。
“是啊,”林秀在一旁接过话,语气温和而有力,“也该让你的侄儿侄女们,好好拜见他们的姑母——这可是最好的言传身教。”她如今是镇国公福晋,由侧福晋萧淑然小心搀扶着,虽头上已见白发,却精神矍铄,双眸明亮。这一番话,既替丈夫安佳比槐圆了坚持礼数的缘由,也替女儿陵容解了被拦礼的尴尬,把情理与亲情圆融在一处。
“是,阿玛额娘说的都在理,女儿知道了。”陵容眉眼弯起,亲昵地挽过林秀的胳膊,语气温软却带着不容拖延的急切,“快,都进殿说话,别让孩子们在日头下站着了。”
一行人遂步入坤宁宫正殿,安佳陵辉的一双儿女才刚两岁半,这是第一次随父从西北回到京城,见到眼前这位锦裳华饰、眉目如画的漂亮姑母,灵动的眸子里写满新奇与好奇。两个小人儿虽年幼,却知礼守矩,乖乖跟在哥哥姐姐身后,由乳母牵着手,不吵不闹。
“呀,这就是阿辉的一双宝贝?”陵容眼底漾开笑意,声音里满是欢喜与赞叹,“可真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小仙童!来,到姑母这里来。”
安佳陵越与安佳陵辉的孩子年纪相仿,今日也一并来了。陵容笑意更深,朝另一头招手:“灵儿、峻儿,也都过来姑母身边!”
“给姑母请安!”四个孩子摇摇晃晃走到陵容身前,脚步稚嫩却礼数不差。萌萌的小奶音吐词虽含糊,却像春溪淌过心尖,甜糯得把陵容的心都化成了柔波。
“乖孩子,快起来。”陵容眉眼盈笑,俯身将他们一一揽近,温声道,“来,姑母好好亲香亲香。”她挨个轻蹭小脸,眼底尽是疼宠,又抬眸望向安佳比槐夫妇与弟妹们,语带欣慰与感激:“哎哟,还是阿越、阿辉有福气!弟妹们辛苦了,替我镇国公府养育出这四个小仙童!”
“娘娘,这是臣妇们该做的。”阿越的福晋敛衽低眉,声音温婉却字字笃定,“身为镇国公府儿媳,延绵子嗣是本分。国公爷与府中各位长辈、兄弟姐妹,都生怕臣妇与弟媳受了丁点委屈;娘娘待我们,亦是这般宽厚体恤。”她抬眸一笑,眼底澄澈含光,“臣妇常想,这定是几世求了菩萨,才教我遇上娘娘与镇国公府这样的好夫家。”
她是帝后亲赐保媒指婚的蒙古贵女,出自科尔沁,还是淑妃博尔济吉特·琪琪格的堂妹。虽生于草原,却自幼好学,学识见地与安佳陵越最为相惜,二人常于灯下论策谈经,如知己般心意相通。
“是呀,大嫂说得在理。”阿辉的福晋岳氏朗声应和,眉眼间尽是爽朗与真诚,“臣妇常年随夫君驻守西北,堂前不能尽孝,可阿玛额娘仍时时来信关怀,家中的银钱、吃食、新鲜玩意儿,一样不落地送到西北。大哥大嫂也常贴补帮衬,更莫说姐姐时时为镇国公府撑起庇护,让远在边关的我们也能心安。”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谦柔,却带着一股暖人的力量:“臣妇身为镇国公府儿媳,常觉汗颜——这份恩情,怕一辈子也报不完。”
一番话朴实真挚,句句熨帖人心,把全家人的感念都串成了一条温热的线。陵容含笑望着两位弟媳,眼底的赞叹不言于表,只化作一抹柔亮的目光,静静落在她们身上!
“镇国公能有你们两位儿媳,满京城谁不羡慕我家的好福气?”林秀一手牵一个儿媳,掌心暖得发烫,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欢喜,“那些宴请场合,咱们府里一出场,便是人人眼里最贵重的光彩!”
“两位弟媳既是来本宫娘家,便是自家人,别这般拘谨。”陵容望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头的担忧悄然散成暖流,“有你们往后帮着额娘撑起镇国公府,阿越、阿辉才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今日一家子团聚,本宫有对金凤如意钗,正好分给你们一人一只。”她执起钗饰,凤纹在烛光下流转温润光泽,语重心长道,“这寓意你二人日后同心同德,一起撑住镇国公府的门楣。弟弟妹妹还小,阿玛额娘、萧姨也日渐年迈,往后你们与阿越、阿辉便是府里的主心骨——凡事多担待、多操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