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流G650公务机穿透云层,开始下降高度。王成透过舷窗俯瞰下方,无垠的白色冰原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黑色的山脊如同巨龙的脊背刺破冰层,这就是格陵兰——世界最大的岛屿,也是“星茧”计划核心实验室的所在地。
手腕上的“星茧碎片”传来一阵平稳而温暖的脉动,仿佛游子归家般的安宁,与之前在瑞士时的尖锐警报截然不同。脑海中那来自“观察者”的破碎信息——“摇篮”,与这片亘古冰原隐隐呼应。王成闭上眼,尝试调动那新生的情绪感知力,向下方广袤的冰原延伸。反馈回来的并非具体的情绪,而是一种浩瀚、古老、近乎沉睡的磅礴“存在感”,冰层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呼吸,与他的“碎片”产生着极其微弱的共鸣。
“我们已获得降落许可,即将抵达‘冰港’基地。”石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王成的感知。他口中的“冰港”,是“涅盘”在格陵兰冰盖下建立的绝密研发中心,也是“星茧”计划真正的心脏。
飞机平稳降落在一条精心伪装的跑道上,随即被引导进入一个巨大的冰隧入口。当舱门打开,一股混合着冰雪清冽与特殊合金气味的风扑面而来。苏小雅和陈建国早已等候在此,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显然基地也并非世外桃源。
“‘摇篮’的共鸣越来越清晰了。”在通往核心指挥室的冰制廊道中,苏小雅一边走一边汇报,她手中平板显示着复杂的能量读数,“自从老板你抵达格陵兰空域,基地深处的‘主茧’活性提升了百分之十七。但是…”她顿了顿,调出另一份报告,“我们监测到至少三股不明信号源,正在持续扫描格陵兰岛东部区域,其中一股的信号特征,与之前在瑞士地下掩体遭遇的‘幽灵’扫描高度相似。”
王成眉头微蹙。瑞科的商业围攻尚未平息,那些被“碎片”吸引的非实体存在,以及沉默的“观察者”,都像幽灵般萦绕不去。格陵兰,也并非绝对的安全港。
果然,他刚落座指挥室,陈建国便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瑞科的反扑来了,比预想的更快、更狠。”陈建国将一份加密简报投射到主屏幕上,“他们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我们在北美的三家主要零部件供应商,刚刚单方面宣布终止合同,理由是‘不可抗力’。我们在东南亚的组装厂,再次因为‘消防安全隐患’被无限期勒令停产。欧洲市场,三个重要客户迫于压力,暂停了‘萤火’系统的采购谈判。”
简报上的红色区域不断蔓延,如同溃堤的洪水。“更麻烦的是,”陈建国声音低沉,“我们内部…可能出现了新的泄密渠道。”
他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显示,就在王成决定飞来格陵兰的同时,总部数据中心一名权限较高的中级管理员,其访问记录出现了异常,调阅了大量与“冰港”基地后勤补给、人员轮换相关的非核心但敏感的信息。
“这个人,背景干净,入职三年,表现一直良好。”陈建国指着画面上那个面色如常的男人,“但他的弟弟,上个月刚刚通过层层筛选,进入了瑞科集团旗下的一家公关公司。”
无处不在的触手,无孔不入的渗透。瑞科集团这只巨兽,正以其庞大的体量和资源,从每一个可能的缝隙挤压、侵蚀着“涅盘”的生存空间。
王成没有立刻下令处理那名可疑的管理员。他闭上眼睛,超维计算力依旧时断时续,无法进行全局推演。他转而将意识沉入与“星茧碎片”的连接,依赖那愈发敏锐的情绪感知力,去“触摸”这纷乱局势中隐藏的脉络。
他“感觉”到,瑞科这一系列组合拳的背后,除了商业上的赶尽杀绝,更带着一种…急于逼迫他现身、或者逼迫他做出某种特定反应的“焦躁”?仿佛在他们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下,隐藏着一个明确的时间表,或者一个更迫切的目标。
“他们在害怕。”王成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察的寒意,“害怕我们在这里…”他指了指脚下,“完成某件事。”
他的目光扫过苏小雅和陈建国:“那个管理员,暂时不动,反向监控,看看他能引出什么。供应链的问题,启动我们隐藏的备用渠道,虽然成本高昂,但必须保证‘星茧’计划的资源供应不受影响。市场丢失的份额,暂时放弃,集中力量守住核心技术和‘星云’架构的研发。”
他的指令清晰而果断,避开了瑞科锋芒最盛之处,如同柔水绕石,专注于保住真正的核心——格陵兰冰层下的秘密。
“另外,”王成看向苏小雅,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既然他们这么想知道我们在格陵兰干什么…那就让他们‘看’到一点他们想看的。”
一天后,一家不起眼的科技博客,“意外”泄露了几张模糊不清、仿佛是远距离偷拍的照片和一些零碎的数据片段。照片背景是冰雪覆盖的山峦,主体是一些看起来像是大型钻探设备和临时建筑的东西。配文语焉不详地猜测,这可能是“涅盘”集团在格陵兰进行的“极端环境资源勘探”或“秘密数据中心”建设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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