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1点55分。 京州北郊，火葬场站。
这里原本就是荒凉之地，如今末世降临，更显得阴森恐怖。路灯早就坏了，只有月光惨白地洒在生锈的站牌上。周围的草丛里偶尔传来丧尸的低吼声，但似乎连丧尸都不愿意靠近这个站台。
陈默、苏清歌和胖子三人蹲在站牌后的灌木丛里。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都换上了深色的衣服，并且使用了陈默编写的【光学迷彩】补丁——虽然持续时间只有十分钟，但足够让他们融入夜色。
“默哥，这车真的会来吗？”胖子紧张地搓着手，他最怕这种灵异类的东西了，“这都快十二点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来了。”苏清歌突然低声说道，她的手按在刀柄上，目光死死盯着公路尽头。
起雾了。 原本清晰的公路尽头，突然涌起了一团浓稠的白雾。 伴随着一阵老式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两束惨绿色的车灯刺破了迷雾。
一辆破旧的、早已停产的公交车缓缓驶来。 车身锈迹斑斑，车窗玻璃全是碎裂的蛛网纹。最诡异的是，这辆车的轮胎并没有接触地面，而是悬浮在离地十厘米的空中，行驶过程中没有发出一丝摩擦声，只有引擎空洞的轰鸣。
【副本入口检测：午夜公交车】 【难度：特殊（Reality_Glitch）】 【状态：正在进站】
“滋——” 公交车在站台前停下，车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一股阴冷的风从车厢里吹了出来，夹杂着烧纸钱的味道。 借着绿色的车内灯光，可以看到车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乘客”。 它们有的没有头，有的半边身子都是马赛克，有的干脆就是一团模糊的黑影。它们僵硬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仿佛死机了一样。
“上车。”陈默低喝一声，解除了迷彩，带头走了出去。
“真……真上啊？”胖子腿都在抖，但看到苏清歌已经跟上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等等我！别丢下我！”
三人先后踏上了公交车。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穿着破烂制服的司机。他戴着大檐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只有森森白骨。
“去哪？”司机并没有抬头，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终点站。”陈默平静地回答。
“终点站是地狱。”司机缓缓抬起头，露出帽檐下一双燃烧着鬼火的空洞眼眶，“活人去不了。”
“票价多少？”陈默没有被吓到，反而直接问道。
“一人一张脸。”司机咧开嘴，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把你们的脸皮撕下来，就能上车。”
胖子吓得捂住了自己的脸：“卧槽！这车费有点贵啊！能不能打折？”
“不给？那就滚下去！”司机的眼眶里鬼火暴涨，车门猛地想要关闭，似乎要把三人夹死在门缝里。
“给，当然给。” 陈默突然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张轻薄的面具。 这不是普通的面具，而是他用【欺诈师】称号特权制作的**【数据假面】**。
“这是三张‘脸’。”陈默将面具拍在投币箱上，“系统认证的高清无码人脸数据，每张价值500积分。不用找了。”
Item: Data_Mask (数据假面) Type: Fraudulent_Data (欺诈数据) System_Check: Passed (通过)
投币箱里的红灯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进行某种判定。 片刻后，红灯变绿。 【叮！票款已支付。欢迎乘坐444路地狱专线。】
司机的动作僵住了。它那个只有基本逻辑的AI显然没处理过这种“假币”，但在系统的判定里，这确实是“脸”。 “……请坐。”司机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车门关闭，公交车再次启动。
三人找了后排的位置坐下。 车厢里极其安静，周围那些奇形怪状的“鬼魂”乘客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默哥，你刚才给的是啥？”胖子小声问道，“真是人皮面具？”
“想什么呢。”陈默翻了个白眼，“那是用3D打印机打出来的硅胶面具，我在里面写了一行代码，让系统误以为那是真实的人脸数据。这就是个障眼法。”
苏清歌一直盯着窗外。 窗外的景色已经变了。不再是熟悉的京州市街道，而是一片扭曲的、光怪陆离的数据流。高楼大厦变成了流动的代码雨，路灯变成了闪烁的报错弹窗。
“我们正在穿过‘防火墙’。”陈默解释道，“这辆车正在带我们前往系统的后台回收站。也就是所谓的‘阴间’。”
就在这时，坐在陈默前排的一个乘客突然转过头来。 那是一个没有五官的女子，脸部是一片平滑的白板。 她“看”着陈默，突然发出了一阵断断续续的电子音：
“救……救我……” “我……不想……被删除……” “我是……玩家……ID：9527……”
胖子吓得差点跳起来：“鬼啊！鬼说话了！”
陈默却猛地坐直了身体，【真理之眼】瞬间开启。 他盯着那个无面女，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Data_Fragment: Player_Memory (玩家记忆残留) Source: Deleted_Account (已注销账号) Reason: Execution by System (系统抹杀)
“她不是鬼。”陈默深吸一口气，“她是……上一批被系统抹杀的玩家留下的数据残渣。”
“你是说……这里所有的‘鬼’，其实都是曾经活生生的人？”苏清歌的眼神冷了下来。
“没错。”陈默看着满车的“鬼魂”，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与愤怒，“系统并没有彻底删除他们，而是把他们的意识碎片当作垃圾，运往回收站进行‘格式化’，提取最后的算力。”
“这就是所谓的地狱。” 陈默握紧了拳头。 “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空手而归。” “我要把这辆车……劫了。”
他站起身，走向驾驶室。 “苏清歌，准备动手。我们要让这辆车改道。” “去哪？” “不去回收站。”陈默的眼镜上闪烁着疯狂的数据流，“我们把车开回基地。” “我要把这些‘亡灵’，变成我们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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