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听完,突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怒极反笑,而是那种如释重负、发自内心的笑。 他猛地伸手,一把将顾南乔揽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妈的……老子早就知道了。” 沈宴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我一直在等,等你亲口告诉我。” “哪怕你是来杀我的,只要你肯说实话,命给你都行。”
“傻子。” 顾南乔眼眶微红,回抱住他,“谁要你的命?我要你的枪,要你的炮,要你活着把侵略者赶出去。” 沈宴松开她,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她这身军装。 “真帅。” 他由衷地赞叹,“比穿旗袍还好看。这才是我沈宴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崭新的少校领章。 沈宴亲手将领章别在顾南乔的衣领上。 “顾南乔少校,欢迎归队。” 他敬了个礼,眼神深情而庄重,“现在,我任命你为独立狙击连连长,直接对我负责。你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好你自己,顺便……帮我干掉敌人的指挥官。”
“保证完成任务!” 顾南乔大声回答。 两人相视一笑。 隔阂尽消,剩下的,唯有生死与共的默契。
1937年8月13日。 日军借口士兵失踪,悍然向上海闸北发动进攻。 淞沪会战爆发。 这一天,天空是灰色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沈宴的指挥部设在离前线只有不到两公里的地下掩体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参谋们进进出出。
“大帅!日军出动了坦克!我们的防线快顶不住了!”前线传来急报。 “顶不住也要顶!” 沈宴抓着电话怒吼,“告诉一团长,就算是拿命填,也得给我守住阵地!我们的身后就是上海百姓!一步都不能退!” 挂了电话,沈宴抓起钢盔就要往外冲。 “我去前线看看。” “我也去。”顾南乔背起狙击枪,紧随其后。 “胡闹!那里是绞肉机!”沈宴回头瞪她。 “我是狙击手,不在前线在哪里?”顾南乔眼神坚定,“而且,我说过,你去哪,我去哪。”
两人冲出指挥部,跳上一辆吉普车。 炮弹在车旁爆炸,泥土飞溅。 顾南乔坐在副驾驶,一边给枪上膛,一边看着开车的沈宴。 “沈宴。” “干嘛?遗言留着回来再说!”沈宴大声吼道,掩盖内心的紧张。 “不是遗言。” 顾南乔突然凑过去,在他满是灰尘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场仗打完了,要是咱们都没死,就结婚吧。” “真正的结婚,不请宾客,就咱们俩。” 吉普车猛地晃了一下。 沈宴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好!一言为定!” “为了娶你,老子就算是阎王爷来收命,也得把他踹回去!”
前线阵地。 日军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坦克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沈宴跳进战壕,亲自操纵一挺重机枪扫射。 “哒哒哒哒——!” 火舌喷吐,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但他也被日军的狙击手盯上了。 “咻!” 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盔飞过,吓得副官冷汗直流:“大帅!危险!把头低下来!”
“别慌。” 沈宴换了个弹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我有守护神。” 话音未落。 远处的一座钟楼废墟上。 顾南乔趴在碎石堆里,透过瞄准镜,冷静地搜索着目标。 风速、湿度、距离…… 她的呼吸变得极慢,仿佛与手中的枪融为一体。 瞄准镜里,那个刚刚对沈宴开枪的日军狙击手正准备补枪。 “再见。” 顾南乔轻轻扣动扳机。 “砰!” 并没有多大的声响。 但在几百米外的日军阵地上,那名狙击手的脑袋瞬间开花。 紧接着。 第二枪,日军小队长倒地。 第三枪,正在指挥炮兵的军官眉心中弹。 …… 顾南乔就像是一个幽灵,冷静、高效、无情地收割着敌军高价值目标的生命。 每一声枪响,都意味着一个威胁的解除。 日军阵脚大乱:“八嘎!有神枪手!在钟楼方向!炮击!快炮击!”
“轰!轰!” 炮弹落在钟楼周围。 顾南乔抱着枪,灵活地在废墟中翻滚转移阵地。 她在无线电里对沈宴喊话: “那个少佐已经被我干掉了!趁现在,反击!” 战壕里,沈宴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清冷女声,只觉得这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他猛地站起身,挥舞着手枪: “兄弟们!看见了吗?咱们的狙击手把鬼子的官儿都毙了!” “冲锋号!吹起来!” “跟老子冲!杀光这帮狗日的!” “杀——!!!” 大雍……哦不,是中国军人的血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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