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日,洛阳皇宫
武则天病体初愈,但坚持要亲自主持早朝。
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地站在殿下,生怕触怒这位死而复生的女皇。
诸位爱卿,武则天声音虽然虚弱,但威严犹在,狄仁杰走了,朕的心也跟着走了一半。
她缓缓站起,环视群臣:你们可知道,狄卿对朕意味着什么?
无人敢答。
他不仅是朕的臣子,更是朕的诤友。武则天的声音带着哀伤,五十年来,只有他敢对朕说真话,只有他真心为大唐着想。
现在他走了...她看着空荡荡的狄仁杰的位置,朝堂空矣!
这四个字,如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母后,李显站出来,狄公虽去,但还有众多忠臣...
忠臣?武则天冷笑,在哪?让朕看看,谁是忠臣?
她指着群臣: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见风使舵?哪个不是唯利是图?
狄卿在的时候,你们还有所收敛。现在他走了,你们是不是都在暗自窃喜?
群臣纷纷跪下:陛下明察,臣等绝无此心!
没有吗?武则天走下龙阶,在群臣中踱步,那朕问你们,狄卿生前最后一个奏折,是关于什么的?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能答。
不知道吧?武则天失望地摇头,狄卿最后的奏折,是建议减免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可你们呢?只知道争权夺利!
她突然咳嗽起来,张柬之急忙上前扶住她。
张卿,武则天看着他,你是狄卿推荐的人,朕问你,你能做到像他那样吗?
张柬之跪下:臣虽不才,但愿效仿狄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武则天扶起他,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从今日起,你就是朕的宰相!
陛下!李显急了,这...
怎么,你有意见?武则天冷冷地看着儿子。
李显只得低头:儿臣不敢。
武则天又道:还有,朕要为狄卿立碑。
立碑?
对,就在大明宫前,立一座丰碑,上书大唐名相狄仁杰之碑武则天眼中含泪,让后世都记住,大唐有过这样一位忠臣。
午后,慈宁宫
武则天独自坐在寝宫,手中拿着狄仁杰生前的奏折,一份一份地看。
陛下,上官婉儿走进来,您该休息了。
休息?武则天苦笑,朕哪里还能休息。狄卿的死,像一根刺扎在朕心里。
她拿起一份奏折:你看,这是他十年前写的,建议朕善待李氏宗室。朕当时大怒,把他贬到外地。
可他没有怨言,还是尽心尽力为朕办事。
这样的臣子,天下能有几个?
上官婉儿也红了眼眶:狄公确实是难得的忠臣。
不止是忠臣,武则天站起身,走到窗前,他是朕的一面镜子,让朕看清自己。
现在镜子碎了,朕也看不清了。
她突然问道:婉儿,你说朕是个好皇帝吗?
上官婉儿一愣:陛下当然是千古明君。
明君?武则天摇头,明君会杀自己的儿子吗?明君会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吗?
可是陛下您...
朕知道,朕做了很多错事。武则天打断她,但朕不后悔,因为这是帝王的宿命。
只是...她的声音变得哀伤,朕没想到,最后陪在朕身边的,只有狄卿一个。
现在连他也走了。
她颓然坐下:朝堂空矣,朕的心也空了。
与此同时,东宫
李显正在和心腹密谈。
陛下,武则天虽然活过来了,但她已经心灰意冷。
是吗?李显皱眉,可她今天还在朝堂上发威。
那不过是回光返照。心腹分析,狄仁杰一死,她就失去了主心骨。现在她提拔张柬之,不过是病急乱投医。
李显若有所思:张柬之这个人,你们了解吗?
此人虽有才能,但缺乏狄仁杰的威望和手腕。
那就好办了。李显眼中闪过阴冷,一个没有根基的宰相,随时可以除掉。
陛下是想...
先稳住母后,等她真的不行了,再动手。李显站起身,传令下去,表面上要对张柬之恭敬,暗地里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太平公主府
太平公主也在谋划。
公主,狄仁杰死了,武则天也快不行了,这是天赐良机!
良机?太平公主冷笑,你没看到吗?李显已经登基了。
可他根基不稳...
所以更要小心。太平公主站起身,一个害怕的皇帝,比一个自信的皇帝更危险。
她走到地图前:现在最重要的是拉拢张柬之。
张柬之?他不是狄仁杰的人吗?
狄仁杰死了,他就是无根之水。太平公主自信地说,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他会倒向我们的。
那李隆基呢?
提到侄子,太平公主眼中闪过复杂:这个孩子,比他父亲更难对付。先不要动他,观察观察再说。
深夜,狄府
张柬之来到狄仁杰的书房,这里保持着主人生前的样子。
他坐在狄仁杰常坐的位置上,感受着这位前辈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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