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轩掌心的灵力缓缓收回,指尖微微发麻。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容若涵和南宫雅立刻会意,同时闭住呼吸,神识沉入丹田,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静音开关。
雾气还在转,山壁裂缝深处那股沉闷的波动又响了一次,比之前更近。三人站在石门前,距离不过五步,却谁都没有再往前一步。
“书。”诸葛轩低声说。
容若涵从乾坤袋里取出《寻源录》,递了过去。书页刚一暴露在空气中,表面就泛起一层微弱的波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诸葛轩接过,翻到封底那页,双环纹清晰可见,但边缘残缺,少了一道锁链状的笔画。
他盯着那符号看了几秒,忽然想起仙皇交书时说的话:“此书非读之用,乃引之器。”
他咬破右手食指,将血滴在书页上。血珠落在双环纹中央,瞬间被吸收,没有留下痕迹。紧接着,整本书轻轻震了一下,一页空白纸上浮现出几行淡金色的古字,排列规整,像是某种口诀。
“九环锁灵阵,破法三要:信物为引,逆流为序,归脉为开。”诸葛轩低声念出第一句,眉头皱紧,“信物是啥?”
南宫雅凑近看了一眼,“信物……应该是能被阵法认可的东西。我们身上带的引阵组件不行,那是人造的。”
容若涵忽然想到什么,“书本身呢?它来自仙皇,又记载了阵法,会不会就是信物?”
诸葛轩没回答,而是将书贴在石门表面,靠近中心的篆字槽位。刚一接触,石门上的符文突然闪了一下,随即又暗下去。
“有反应。”他说。
“那就对了。”南宫雅快速翻开自己的笔记,对照石门结构,“这阵法缺两个节点,一个在左上方,一个在右下方。我们带的组件刚好能补。”
“补可以,但怎么激活?”容若涵问,“刚才罗盘都碎了,这里的空间不稳定,稍微用力就会引发震荡。”
诸葛轩合上书,握在手里,“先布阵,再引灵。顺序不能错。”
三人迅速分工。南宫雅负责定位,她用笔尖蘸了一点朱砂,在石门两侧标出凹槽位置。容若涵取出两套引阵组件,外形像小型铜片,上面刻着细密纹路。她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嵌入凹槽,每放一块,都用手掌覆盖几秒,确保连接稳固。
“好了。”她说。
诸葛轩站在中间,左手持书,右手结印。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引导灵力。南宫雅和容若涵立刻响应,各自将灵力注入组件。三股力量通过铜片传入石门,沿着残缺的符文路线缓慢推进。
石门震动起来。
一圈、两圈……前六道环纹陆续亮起,光芒稳定。但到了第七圈时,符文闪烁不定,像是卡住了。第八圈根本没反应。
“不对。”南宫雅低声道,“能量太强,阵法在排斥。”
诸葛轩立刻收手,三人灵力同时中断。石门上的光迅速熄灭,恢复死寂。
“不能硬来。”容若涵喘了口气,“这阵法像是有意识,察觉到外来力量就会关闭。”
诸葛轩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忽然明白了什么。“不是我们的问题,是方式错了。它要的不是力量,是身份。”
“什么意思?”南宫雅问。
“它认的是‘归墟来客’。”诸葛轩说,“我们是外人,强行输入灵力等于闯关。得让它觉得我们是‘回来的’。”
“模拟灵脉频率?”南宫雅眼睛一亮,“可我们没人知道归墟来客长什么样。”
“书知道。”诸葛轩翻开《寻源录》,将手掌覆在书页上,闭眼凝神。他不再主动输出灵力,而是反过来,尝试从书中抽取一丝气息。
片刻后,书页微热,一股极细微的波动顺着掌心流入体内。那感觉很奇怪,不像是灵力,更像是一种节奏——缓慢、悠长,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他睁开眼,“我抓到了。跟着我。”
三人再次站定位置。这次诸葛轩没有先输入力量,而是让《寻源录》悬浮在胸前,自己则调整呼吸,心跳逐渐与书中那股节奏同步。南宫雅和容若涵见状,也立刻照做。
等节奏一致后,诸葛轩才重新结印,这一次,灵力不再是直冲而去,而是像水流一样,顺着某种看不见的通道,缓缓渗入石门。
石门上的符文再次亮起。
一圈、两圈……第三圈亮得特别慢,像是在验证。第四圈之后,速度加快。第五、第六、第七,接连点亮。第八圈短暂熄灭一次,又被后续的灵流稳住。第九圈终于完整浮现,九道环纹连成一体,围绕中心的篆字槽位旋转起来。
“成了!”南宫雅低声说。
可就在这时,中心槽位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锁芯松动,却没有完全打开。整座石门停止了运转。
“还差一步。”诸葛轩盯着那凹槽,“它要钥匙。”
“钥匙?”容若涵愣住,“我们没带任何钥匙。”
诸葛轩看向手中的《寻源录》,忽然伸手,将书往那槽位按去。
“别!”南宫雅想拦,但已经晚了。
书页边缘触碰到槽位的瞬间,一道金光从书中爆发,直接贯入石门核心。整座石门剧烈震颤,符文全部亮到极致,随后光芒内敛,九道环纹逐一熄灭,最后只剩下中心一点微光。
咔。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响起。
石门底部传来摩擦声,厚重的石板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幽深通道。里面漆黑一片,没有风,也没有声音。
三人站在原地,没人敢动。
“门开了。”南宫雅轻声说,“但里面……没有风。”
容若涵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避气铃,铃身冰冷,没有任何反应。她抬头看向诸葛轩,“要不要进去?”
诸葛轩没答话。他盯着那条通道,手中的《寻源录》突然变得滚烫,书页无风自动,翻到了某一页。
那页原本是空白的。
此刻,却浮现出一行新字:
“来者何人,报上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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