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上车！”司机的声音冷得像关口的夜风，他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与姬亿元和霞的距离，“没付好处费，还想蹭车赖到市区？再纠缠我就报警了！”
霞还跪在地上，膝盖被碎石硌得生疼，听到“报警”两个字，身体猛地一颤，眼泪掉得更凶：“师傅，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搭车去市区……”
“别跟我来这套！”司机不耐烦地挥手，转身就往驾驶室走，“其他旅客还等着赶路，没时间跟你们耗！”
加油站里的旅客们也陆续回到车上，有人透过车窗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同情，却没人愿意开口帮忙——刚才在车里已经见识过这两只小鸡的“麻烦”，没人想再惹上事。之前帮她们付洗车费的人类乘客更是直接拉上了窗帘，仿佛根本没看到车外的窘境。
姬亿元扶着霞站起来，两人看着司机打开驾驶室车门，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渐渐熄灭。霞的腿已经麻了，站在原地踉跄了一下，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办？他真的不让我们上车……”
“嗡——”大巴车的引擎突然发动，排气管喷出一股黑烟，车身缓缓往前挪动。姬亿元拉着霞，下意识地跟着车跑了两步，对着驾驶室大喊：“师傅！再等等我们！我们到了市区一定把钱给你！”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们一眼，不仅没停车，反而加快了速度。大巴车的车轮卷起地上的尘土，溅了两人一身，很快就驶离了加油站，消失在通往市区的公路尽头。
风从公路尽头吹过来，带着海边的咸腥味，刮在两人满是伤口的身上，又冷又疼。霞看着空荡荡的公路，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们怎么办啊……这里离市区还有100公里，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姬亿元也觉得一阵绝望，她走到霞身边，蹲下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坚定：“别哭，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既然车走了，我们就自己走过去——100公里而已，慢慢走，总能到的。”
她扶着霞站起来，两人朝着市区的方向望去，公路笔直地延伸向远方，看不到尽头。周围除了加油站和几棵枯树，就只有一片荒凉的草地，偶尔能听到几声海鸟的鸣叫，更显得这里孤寂。
“可是我们身上没有水，也没有吃的……”霞吸了吸鼻子，看着自己空空的口袋，“而且我们身上的伤还没好，走100公里，根本走不动……”
姬亿元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加油站旁边的垃圾桶上：“先去看看垃圾桶里有没有能吃的东西，再找找有没有空瓶子，我们可以去海边装些淡水。”
两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垃圾桶旁，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姬亿元忍着恶心，用爪子扒开垃圾桶里的垃圾，翻了半天，终于找到半块发霉的面包和一个空的塑料瓶。
“只有这些了，先凑活吃点吧。”姬亿元把面包递给霞，自己拿着空瓶子走向海边。海边离加油站不远，海水湛蓝，却不能直接喝。她记得之前在书上看到过，把海水装在瓶子里，放在太阳下晒，蒸发的水汽凝结后能得到少量淡水。虽然这个方法效率很低，但至少能有点水喝。
两人坐在枯树下，分着吃了那半块发霉的面包。面包又干又硬，还带着霉味，难以下咽，可她们实在太饿了，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下去。姬亿元把空瓶子装满海水，放在太阳底下晒，然后靠在树上休息——刚才跑了一路，又扒了半天垃圾，她们已经没力气了。
阳光越来越烈，晒得地面发烫，两人的伤口被汗水浸泡着，疼得钻心。霞靠在姬亿元身上，慢慢闭上眼睛，声音微弱：“我好困……想睡一会儿……”
“别睡！”姬亿元连忙摇醒她，“现在不能睡，一睡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们得赶紧赶路，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多走一段路。”
她扶着霞站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慢慢走上通往市区的公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疼，伤口裂开的地方渗出鲜血，染红了她们的羽毛。公路上偶尔会有车辆驶过，她们试着挥手拦车，可过往的司机要么假装没看见，要么直接加速开走，根本没人愿意停下来载她们。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太阳渐渐西斜，气温终于降了下来。姬亿元把晒了半天的塑料瓶拿过来，里面果然凝结了少量淡水。她把水递给霞：“喝点水吧，省着点喝。”
霞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姬亿元。两人轮流喝了几口，稍微缓解了口渴，又继续往前走。公路两旁的草地渐渐变成了农田，偶尔能看到几间破旧的房屋，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市区啊……”霞的脚步越来越慢，声音里满是疲惫。姬亿元看了看天色，估算了一下路程：“我们现在大概走了20公里，还有80公里。只要我们今晚能再走10公里，找个地方过夜，明天应该就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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