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轰鸣还在矿场深处回荡,烟尘如同浑浊的巨兽,贪婪地吞噬着崩塌的矿壁和残余的光线。碎石如雨点般砸落,发出噼里啪啦的死亡奏鸣曲。侥幸逃出矿场入口的人们,瘫软在地,一个个灰头土脸,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如同刚被巨浪拍上岸的死鱼。劫后余生的庆幸,迅速被失去亲朋或财产的恐慌取代,哭声、呼喊声、咒骂声混杂着尘土,在入口处弥漫开来。
“我的灵甲!我的灵甲还在里面啊!”一个少年捶胸顿足,看着烟尘弥漫的矿场,哭得撕心裂肺。
“三叔!三叔没出来!谁看见我三叔了!”有人疯了似的想往回冲,被旁边人死死拉住。
“都怪那个沈清霜!晦气!要不是她搞出那什么猪拉犁惹人笑分了神…” 有人把矛头指向了角落。
沈清霜靠着冰冷的矿场入口石壁,滑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尘土味,呛得她直咳嗽。她根本没理会那些隐隐指向她的抱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我的令牌!我的专利费!我的软床垫!我的隔音结界!**
那枚小小的玄铁令牌,此刻在她心中的价值,比整个沈家库房加起来都重!那是她通往咸鱼天堂的门票!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探照灯,穿透弥漫的烟尘,死死锁定在刚才令牌掉落的大致方位——靠近崩塌区域边缘的一堆矿渣碎石。烟尘稍散的地方,隐约能看到散落一地的破烂零件,正是她那个“猪拉犁”装置的残骸。令牌应该就在附近!
“不行…得进去…” 沈清霜撑着石壁,艰难地想要站起来。腿还在发软,刚才的亡命奔逃耗尽了力气,但令牌的诱惑(以及失去它的恐惧)硬是压榨出最后一丝潜力。她刚挪动一步——
“站住!不准进去!” 一声暴喝在入口处炸响。
只见那个八字胡管事,此刻狼狈不堪,帽子歪了,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正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维持秩序,试图阻止任何想冲进去找死的人。“矿场不稳!随时可能二次塌方!都给我在外面待着!等长老们来了再说!进去就是送死!”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恐惧。人群被震慑住了,尽管哭喊声依旧,但没人再敢轻易尝试往里冲。
沈清霜的心沉了下去。等长老?黄花菜都凉了!二次塌方?令牌被埋得更深,那才是真的要了她的老命!
就在她焦急万分,脑子里天人交战是拼死一搏还是含泪放弃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靛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贴着矿场入口边缘的阴影,快如疾风,嗖地一下,竟然逆着所有人逃命的方向,一头扎进了那片尚未完全平息、烟尘弥漫的危险区域!
是赵乾坤!
他背上那个标志性的巨大靛青色布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双手紧紧抱着的一个……半人高的、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品!他跑得极快,动作却异常灵活,仿佛演练过千百遍,精准地避开地上散落的障碍物和头顶偶尔坠下的零星碎石,目标明确地朝着矿场深处——沈家临时搭建的、此刻已摇摇欲坠的“物资储备帐篷”冲去!
“赵乾坤!你疯了!快出来!” 八字胡管事眼尖,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
赵乾坤充耳不闻!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死死盯着那个帐篷,嘴里还在飞快地念叨着什么,距离近些的人隐约能听见:“……时间就是灵石……延误必罚……三倍违约金……沈万山长老特订的‘千年寒铁’剑胚……不能丢……签收……快……”
疯了!真是疯了!为了送快递,命都不要了!
这惊世骇俗的一幕,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哭喊声都小了几分。有人目瞪口呆,有人面露鄙夷,有人则带着一丝病态的看热闹心态。
沈清霜的小眼睛却猛地亮了!机会!
赵乾坤这个卷王,为了快递敢闯塌方区!这说明什么?说明里面的风险,至少在卷王眼里,是可控的!至少那条通往物资帐篷的路,暂时还没塌完!而她的令牌,就在那条路旁边不远!
一股强烈的、名为“咸鱼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勇气(或者说对软床垫的执念),瞬间压倒了恐惧!沈月娥的刁难,系统的惩罚,都没能让她爆发出如此速度!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不要命的赵乾坤吸引,趁着八字胡管事还在徒劳地对着赵乾坤消失的方向喊叫——
沈清霜动了!
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狸花猫,猛地矮下身子,借着入口处几块散落巨石的掩护,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哧溜”一下,紧跟着赵乾坤消失的方向,悄无声息地窜进了那片翻滚的烟尘之中!
“哎?刚才好像…有个人影?” 有人揉了揉被烟尘迷了的眼睛,不确定地嘀咕。
“眼花了吧?除了赵乾坤那个要钱不要命的疯子,谁还敢进去?”旁边人嗤之以鼻。
八字胡管事正焦头烂额,根本没留意到又溜进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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