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离的僵硬只持续了三息。
随即,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糅杂着轻蔑与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重生?”他眸光骤冷,指节在扶手上猛然收紧,“荒谬!这等妖言惑众之语,你也敢信口开河?本王竟不知,王妃还热衷于市井流言。”他冷笑一声,声音低沉如铁石相击,“莫非是为了博取本王垂怜,又在演这出欲擒故纵的好戏?”
我心中那点因系统而生的波澜瞬间平复,只剩一片冰封的死寂。
看,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他永远不会相信我的痛苦,只会将我所有的行为都解读为博取他关注的廉价手段。
“王爷以为,臣妾这三年殚精竭虑、侍奉汤药,是在演戏?”我抬眸,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冬的湖水,直直望进他那双幽深的凤眸,“还是王爷觉得,我日日夜夜看着你对着那枚旧玉佩出神,指尖摩挲着那早已磨平的纹路,听着你在梦中低唤‘阿菀’的名字——我也毫无波澜,是在演戏?”
他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瞳孔微缩,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被利刃刺穿了心防。
“你胡说什么!”他声音陡然拔高,那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如山洪般倾泻而来,屋内烛火猛地一颤,光影剧烈晃动,映得他眉宇间杀气凛然,“谁准你窥探本王私事!”
【叮!
宿主直面男主质问,戳破其伪装,咸鱼躺平心态稳固,点数+20。】
系统的声音像一剂强心针,让我愈发冷静。
我甚至有闲心想,原来让他破防,奖励竟然这么丰厚。
“王爷的私事?”我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唇齿间吐出的气息带着冬夜般的寒意,“当你的‘私事’已经成为我婚姻里挥之不去的阴影,成为满府下人眼中我这个正妃的笑话时,它便不再是你的私事了。”我上前一步,青玉簪尾扫过案几,发出细微清响,指尖将那封和离书推到他面前,纸页摩擦声清晰可闻,字字清晰,“夜君离,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我是在告知你我的决定。这三年,我受够了做你那白月光的替身,也受够了守着一个空壳王府,替你维系表面的平和。如今,我不干了。”
“替身?”夜君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眼中是全然的困惑与更深的怒火,“本王何时将你当过替身?苏浅,你今日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我。
苏浅。
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竟是如此的陌生,仿佛隔着千山暮雪,再不复往日温存。
他猛地伸手,再次朝我的手腕抓来,力道比方才强硬百倍,掌心滚烫,带着不容置喙的掌控欲。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我肌肤的刹那,我体内的那股暖流仿佛被激怒的灵蛇,自丹田骤然窜动,沿着经脉奔涌至手腕——那感觉如同春阳融雪,又似星火燎原,细微却坚定。
一股微弱却极具韧性的力量猛地反弹开去。
夜君离闷哼一声,竟被这股力道震得后退了半步,靴底在青砖上划出短促的摩擦声。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惊疑不定地看向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审视和忌惮,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曾被他视为依附藤蔓的女人。
检测到宿主成功粉碎男主控制欲,达成“挣脱枷锁”初级成就,奖励“气场压制”初级技能!
注:此技能可让宿主在面对高位者时,心神不受其威压影响,并能反向施加精神压力。】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为何我能在他那骇人的气势下安然自若。
我缓缓收回手,活动了一下手腕,皮肤仍残留着他指尖的灼热触感,但我已不再战栗。
目光冷冽地扫过他震惊的脸,窗外风掠过檐角铜铃,发出一声悠远的轻响,像是命运裂帛的初音。
“王爷,看来你还没明白。”我声音不高,却字字入骨,“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你的优待和尊荣,而是自由。”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若执意不肯,也好。我苏家虽非顶尖门阀,但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我父亲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想必他们很乐意听听镇北王是如何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白月光’,磋磨苛待圣上亲赐的王妃的。”
“你敢威胁本王?!”夜君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杀意毕现,周身气势如黑云压城,屋内空气仿佛被抽干,连一旁吓得面无人色的崔嬷嬷都佝偻着身子,几乎跪倒。
小桃更是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掐住裙角,指节发白。
然而,在这股几乎能将人神魂撕裂的威压下,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气场压制”的技能仿佛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所有的怒火都隔绝在外,耳边只剩下自己平稳的心跳声,以及远处枝头鸟雀扑翅的轻鸣。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在怕,怕我将事情闹大,怕影响他苦心经营的名声,更怕……他心中的那个人,因此被牵扯出来。
“这不是威胁,是通牒。”我转身,不再看他。
脚步沉稳地穿过寂静的厅堂,裙裾扫过青砖,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如同旧日时光碎裂的回响。
推开门的那一刻,晨光倾泻而入,带着雨后草木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湿润的风拂过脸颊,凉意渗入肌肤,唤醒每一寸沉睡的神经。
我对早已吓傻的小桃吩咐道:“去,为我准备素服。王爷不愿体面,我便只能让他不得不体面。”
小桃浑身一颤,眼中还残留着恐惧,却见王妃背影挺直如松,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主子陌生又高不可攀——那个总是默默垂泪、低声下气的人,真的消失了。
“是……是,王妃!”她哽咽着应下,跌跌撞撞跑去准备素服。
我迈出房门,清晨的凉风拂面而来,带着雨后草木的清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夜君离,你以为这只是闺房之内的口角之争吗?
这是我为你,为这整座死气沉沉的王府,敲响的第一声丧钟。
而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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