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柱带人夜访的事,像一块石头,在胡小虎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虽然靠着他的急中生智和一块腊肉的“牺牲”,暂时化解了危机,但也让他深刻地意识到,守林屋这个“地面基地”,并不安全。
刘铁柱就像一双悬在他们头顶的眼睛,随时可能因为一点蛛丝马迹就再次找上门来。
“咱们不能总是这么被动。”晚上,胡小虎一边用新买的剥皮刀处理着一只刚套住的狐狸,一边对万胜利说,“每次都靠临时应变,总有失手的时候。咱们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他不敢再来。”
“什么法子?”万胜利正在用新斧子劈柴,闻言停下了动作。新斧子钢口极好,劈起柴来又快又省力,让他爱不释手。
“我还没想好。”胡小虎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没停。狐狸皮是好东西,硝好了能卖个好价钱。他把皮完整地剥下来,肉则扔到了一边。狐狸肉骚味太重,不好吃。
“不过,我有个大概的思路。”他把剥好的皮张在一块木板上,用小刀仔细地刮去上面残留的脂肪,“刘铁柱这人,贪财,又怕事。咱们得从这两点下手。”
“怎么下手?”
“让他觉得,咱们这地方,对他来说,油水不大,但麻烦不小。让他觉得,来查咱们,得不偿失。”胡小虎的眼睛眯了起来,“最好,是让他对这黑瞎子沟,产生一点敬畏。”
“敬畏?”万胜利挠了挠头,“你的意思是……装神弄鬼?”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胡小虎笑了笑,“不过得做得巧妙,不能让他看出是人为的。得让他自己吓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胡小虎除了和万胜利继续他们的“秘密营生”——下网捕鱼、制作鱼干、准备下一批要交易的货物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琢磨这件事。
他开始有意地收集一些“道具”。比如,一些能发出怪声的骨哨;比如,一些野兽的头骨和爪子;再比如,他甚至偷偷潜回要塞,从那些日军遗留的物资里,找到了一些发了黄的、写满日文的旧报纸和文件。
他要做一个局,一个能把刘铁柱这种半信半疑的农村干部,彻底镇住的局。
这天,胡小虎算着日子,又该去公社买盐了。他把几块钱揣进兜里,跟万胜利打了声招呼,就下了山。
他没有直接去公社,而是先绕到了团结生产队的附近。
他想再去看看知青点那边的情况,主要是想看看柳夏和顾晓晓。上次看到她们被孤立的样子,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冬天的田野一片萧瑟,社员们都出工去了,村子里静悄悄的。
胡小虎远远地就看到,知青点那边的水井旁,围着几个人,似乎在争吵什么。
他心里一动,悄悄地绕到一排柴火垛后面,探出头看。
只见几个女知青,正把柳夏和顾晓晓围在中间。为首的,是女知青里的大姐头,一个叫孙红梅的女人。孙红梅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刻薄相,平时在知青点就喜欢拉帮结派,谁不听她的,她就排挤谁。
“柳夏,我再问你一遍,你那块布票,到底藏哪儿了?”孙红梅双手叉着腰,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柳夏脸上了。
“我没有布票。”柳夏低着头,声音不大,但很坚定,“队里分的布票,我都用来补衣服了。”
“放屁!”孙红梅旁边一个叫李莉的跟班尖声叫道,“我们都看见了!昨天发补助,会计明明给了你一张布票!你还想抵赖?”
“就是!肯定是她自己偷偷藏起来了,想留着做新衣服,好勾搭男人!”另一个女知青阴阳怪气地说。
“我没有!”顾晓晓气得脸都红了,她挡在柳夏身前,冲着那几个人喊道,“你们别血口喷人!夏夏的布票早就用了,你们凭什么冤枉人!”
“哟,还有一个护主的。”孙红梅冷笑一声,一把推开顾晓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柳夏,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交不出布票,你们俩今天中午就别想吃饭!”
说着,她伸手就去抢柳夏挎在身上的布包。
“你们干什么!”柳夏又急又气,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布包。
那几个女知青一拥而上,拉扯着柳夏。顾晓晓想上去帮忙,却被李莉死死地拽住了胳膊。
“放开我!你们这群强盗!”顾晓晓急得又踢又咬。
场面一片混乱。
胡小虎躲在柴火垛后面,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他看得清清楚楚,这根本不是什么丢了布票,这分明就是明抢!是合起伙来欺负人!
他想起了自己和万胜利当初被瘦猴那帮人抢走过冬棉被的情景,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他想冲出去,把那几个泼妇一样的女人揍一顿。
但他忍住了。
他知道,他现在冲出去,不但帮不了柳夏她们,反而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他“守林员”的身份,很可能会被拿来做文章,甚至会牵连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柳夏被孙红梅一把推倒在地。她怀里的布包也摔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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