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
胡小虎心里猛地一跳,激动地喊出声来!
他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拿开那把简陋的弓锯。万胜利和柳夏连忙凑了上来,三颗脑袋挤在一起,死死地盯着那根被木头夹住的钢针。
只见在刚才摩擦的位置,一个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小孔,赫然出现在钢针上!
虽然小孔的边缘还有些粗糙,但它确确实实地,被打通了!
“我的天!真的磨出洞来了!”万胜利瞪大了眼睛,使劲揉了揉,生怕自己看错了。他伸出粗大的手指,想去摸一摸,又怕把它碰坏了,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太厉害了!小虎哥,你简直就是个天才!”顾晓晓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看着胡小虎的眼睛里,全是闪闪发亮的小星星。
柳夏没有说话,她只是拿起一根缝衣服用的棉线,试着去穿那个刚刚磨出来的小孔。
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屏住了。
柳夏的手巧,眼神也好。她屏住呼吸,将线头捻得又细又尖,小心翼翼地对准那个小孔。
一次,没穿过去。
她不气馁,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角度,又试了一次。
这一次,那柔软的线头,顺利地穿过了坚硬的钢针!
“穿过去了!穿过去了!”顾晓晓第一个叫了起来。
成功了!
这漫长而又煎熬的一夜,他们终于迎来了最终的胜利!
胡小虎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累得像扒了层皮,但他心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喜悦。
他看着众人那一张张兴奋的、笑中带泪的脸,咧开嘴,也跟着傻笑起来。
“行了,别光顾着高兴了。”他歇了一会儿,撑着地站起来,“这只是第一根。咱们还得把它打磨光滑,然后把那堆零件,重新装回‘铁蝴蝶’的肚子里去。”
接下来的工作,就轻松愉快多了。
胡小虎用更细的铜线,和那一小捧珍贵的细沙,花了半个多小时,将那个小小的针眼,里里外外打磨得光滑无比,确保不会刮断缝纫线。
然后,就是重新组装缝纫机。
这项工作,对别人来说,可能比登天还难。但对刚刚将它大卸八块、并且在脑子里画好了结构图的胡小虎来说,简直是轻车熟路。
他按照木板上记录的顺序,将那些零件一件一件地装回去。先是主轴,然后是摆梭机构,再是针杆和挑线杆的联动装置……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螺丝,每一个卡扣,都安装得严丝合缝,仿佛他不是第一次干这活儿,而是一个修了几十年缝纫机的老师傅。
万胜利和顾晓晓在一旁看着,已经彻底麻木了。在他们眼里,胡小虎已经不是人了,简直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
柳夏则在一旁,细心地给他递着零件,打着下手。两人配合默契,眼神交汇间,都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温情。
当最后一个外壳被装上,最后一颗螺丝被拧紧时,那台“铁蝴蝶”,又恢复了它原本油光锃亮的样子。从外表看,谁也想不到,它刚刚经历了一场“开膛破肚”的大手术。
“来,柳夏,上机!”胡小虎拍了拍手,把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留给了柳夏。
柳夏怀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心情,坐到了缝纫机前。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踩动脚踏板,感受着机器的运转。
“嗒、嗒、嗒……”
机器发出的声音,比之前似乎还要顺滑流畅一些。看来胡小虎在拆装的过程中,还顺便给它做了个保养。
她深吸一口气,将一块鞣制好的兔皮边角料,放到了压脚下面。然后,她踩动踏板,缝纫机开始工作。
“嗒嗒嗒嗒嗒……”
一连串清脆而又富有节奏的声音响起,那根凝聚了他们所有人汗水和希望的自制钢针,带着洁白的棉线,在褐色的兔皮上,留下了一排整齐而又结实的线脚。
没有断线!
没有跳针!
每一针,都扎得那么深,那么稳!
柳夏一口气缝出了一条长长的直线,这才停了下来。她拿起那块皮子,翻来覆去地看,脸上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成了!小虎,这根针,比咱们从铁匠铺买的还好用!”
“那当然!”胡小虎得意地一扬眉毛,“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哦——!发财喽!咱们的工坊又能开工啦!”万胜利像个孩子一样,在地下室里又蹦又跳,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这场围绕着缝纫机针的技术攻关战,终于以一种堪称完美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它不仅解决了他们生产上的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它让这个小小的团队,拥有了独立自主、解决核心技术难题的能力。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单纯地依赖外部资源的“小作坊”,而是真正拥有了“工业母机”的“秘密工厂”。
胡小虎心里清楚,这根小小的钢针,其意义,绝不亚于他们发现的那一箱黄金。黄金只能让他们变得富有,而这项技术,却能让他们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下王国里,真正地站稳脚跟,拥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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