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我看着陆疏影,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
陆疏影的目光很直接,带着一种商场精英特有的审视和干练。她说:“我们救了你,作为回报,你也帮我们一个忙。我们想继续往戈壁深处走,去寻找玉石,但我们缺一个向导和劳动力。我看你对野外环境不陌生,体格也还行。”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结伴同行。你负责开车探路、体力活和一些安全保障。我们负责提供这辆房车上的所有补给,包括食宿和油料。找到的玉石,如果能卖掉,我们三个人按贡献和投入来分配,你看怎么样?”
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逻辑分明,不愧是做过外贸公司主管的人。
我心里乐开了花,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正愁怎么离开这鬼地方,她们就给我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不仅能活下去,还能继续我的寻玉梦,而且还是跟着两个美女一起!
但我面上没有表现得太急切。混过几年社会,我知道越是急着答应,就越容易显得廉价。我沉吟了一下,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这个……我倒是没问题。不过,我那辆摩托车还在外面,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
“放心,”陆疏影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等你好一点,我们就开房车带你过去,想办法把你的摩托车弄回来。我们的房车后面有拖车挂钩,只要有合适的工具,拖走它不成问题。”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拿翘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爽快地答应下来,“我叫潘小龙,以后请多关照!”
“合作愉快。”陆疏影伸出了手。她的手很白,手指修长,握上去感觉柔软又带着一丝凉意。
旁边的姜倾城也兴奋地凑过来:“太好了!我们寻玉小分队终于有第一个男性成员了!潘小龙,以后挖石头、扛麻袋、修车通马桶的活儿可都归你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不过,能有这么一个活宝在身边,路上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
就这样,我,一个失业失恋的倒霉蛋,戏剧性地加入了这个由两个东莞姐妹花组成的寻玉队伍。我们的座驾,也从我那辆孤零零的“追风号”,升级成了这辆豪华舒适的“莞香号”。
在房车上休整了一天,喝了陆疏影煮的粥,吃了姜倾城削的水果,我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七七八八。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找我的“追风号”。
凭着我模糊的记忆和陆疏影对地图的精准分析,我们居然真的在茫茫戈壁中找到了我那辆被遗弃的摩托车。它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忠诚卫士。
我过去检查了一下,除了没油,别的都完好无损。我们用房车上的备用油给它加上,发动机一声轰鸣,又恢复了活力。
那一刻,我心里百感交集。如果不是遇到这对姐妹,我和“追风号”的下场,可能就是戈壁滩上又多了一人一车的残骸。
回到房车上,姜倾城正拿着她的相机,对着车内一顿猛拍。这辆“莞香号”内部空间虽然不大,但被她们布置得井井有条,充满了生活气息。沙发上有可爱的抱枕,窗边挂着小巧的捕梦网,连厨房的调料罐都贴着手写的标签。
通过闲聊,我慢慢了解了她们的故事。姐姐陆疏影,曾经是东莞一家大型外贸公司的部门主管,标准的职场女强人。但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和复杂的人际关系让她身心俱疲,最终选择了裸辞。
妹妹姜倾城,则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镜头化妆、护肤,跟粉丝互动。时间长了,她也感到了厌倦和空虚,觉得生活不应该只有口红和粉底。加上刚和男朋友分手,于是姐妹俩一合计,干脆租了这辆房车,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目的地直指神秘的新疆。
她们和我一样,都是从令人窒息的城市生活中逃离出来的“难民”。只不过,她们的逃离方式,比我这个糙老爷们要精致得多。
“潘小龙,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姜倾城一边修着她刚拍的照片,一边好奇地问我。
“我?”我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个上班的,小主管。前段时间公司裁员,光荣下岗了。女朋友也跟人跑了。所以就卖了房子,一个人跑出来瞎逛。”
我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我最惨痛的经历。
车里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姜倾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同情。陆疏影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怜悯,反而多了一丝认同。
“没什么,”陆疏影开口打破了沉默,“把过去扔掉,才能更好地开始。我们都一样。”
她的话像一股暖流,淌过我的心。是啊,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是一群试图在废墟之上,重建自己人生的失败者。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姜倾城很快又恢复了活力,“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戈壁寻宝三人组’!我们的目标是——”
她拖长了声音,举起一只手。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陆疏影,鬼使神差地也跟着举起了手。
“捡到羊脂玉,暴富回东莞!”姜倾城大声喊出了她的口号。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这个口号有点俗气,但却充满了希望。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戈壁,听着车里女孩的笑闹声,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馨香,我第一次觉得,我的这趟新疆之行,或许真的会变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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