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别墅里静得能听见花园里夏虫的鸣叫。
温清瓷站在客厅中央,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眸子此刻紧紧盯着陆怀瑾。她没有换下那身香槟色的晚礼服,裙摆处还沾着刚才在花园里蹭到的露水,整个人在灯光下像一尊易碎的琉璃美人。
“野猫?”她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不容糊弄的认真,“陆怀瑾,我们家围墙三米高,电网二十四小时通电,什么野猫能闯进来?”
陆怀瑾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身上还穿着那套简单的居家服——灰色的棉质T恤和同色长裤。他刚洗完澡,头发半干,几缕湿发贴在额前,看起来比平时少了些温润,多了几分真实的疲惫。
“可能是从树上跳过来的。”他语气平静,转身走向厨房,“要喝点什么吗?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
这是他一贯的应对方式——用关心转移话题。
但今晚的温清瓷显然不打算被转移。
她跟着他走进厨房,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步,两步,停在他身后。陆怀瑾正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准备加热,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真的只是赶走了一只误入的野猫。
“陆怀瑾。”温清瓷叫他的名字,连名带姓。
他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嗯?”
“看着我。”
陆怀瑾缓缓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那盒牛奶。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但温清瓷太了解他了——了解这三个月来他每一次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的眼神在躲闪。
虽然只有零点几秒,但她捕捉到了。
“刚才家里有人来过。”温清瓷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我闻到了一种味道……很淡,但很特别,像铁锈混着某种香料。不是我们家的味道。”
陆怀瑾心里微微一震。他没想到她的嗅觉敏锐到这个程度——那是暗夜杀手身上特有的血腥气和隐匿符的气味,他明明已经用净化术处理过了。
“可能是送快递的?”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晚上十点送快递?”温清瓷向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半米。她抬起头看他,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他下巴上一道很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擦过的痕迹。
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几乎是想都没想,温清瓷伸手碰向那道红痕。陆怀瑾下意识要躲,却又硬生生停住了,任由她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皮肤。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刮胡子不小心……”
“陆怀瑾!”温清瓷突然拔高音量,眼眶瞬间就红了,“你当我傻吗?这是刮胡子能刮出来的伤?这分明是——”
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的手指触摸到那道红痕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不是表皮伤,而是某种能量残留造成的灼伤。这三个月的修炼虽然只是入门,但她对能量的感知已经远超常人。
客厅里陷入死寂。
只有冰箱运行的低鸣声,和两人之间几乎能听见心跳的沉默。
温清瓷的手还停留在陆怀瑾脸上,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陆怀瑾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咬紧的下唇,看着她眼中那层迅速积聚的水光——那不是愤怒,是恐惧,是后怕,是某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
他筑起的所有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清瓷。”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别说话。”温清瓷收回手,转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着。她在努力控制情绪,但声音还是泄露了哽咽,“你先告诉我……你受伤了吗?除了脸上,还有哪里?”
陆怀瑾放下牛奶,走到她身后。他想伸手抱她,手抬到一半又停住了。
“没有。”他说,“真的,就这一处,而且已经快好了。”
“快好了?”温清瓷猛地转回身,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所以真的是受伤了?真的有人闯进我们家?而你一个人应付了?然后你还打算瞒着我?”
一连串的质问像珠子一样砸过来,每个字都带着哭腔。
陆怀瑾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
这三个月,他见过她很多样子——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温总,修炼时认真专注的初学者,偶尔会对他露出柔软微笑的妻子。但哭得这么狼狈,眼泪鼻涕一起流,完全不顾形象的样子,是第一次。
他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攥紧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这次终于伸手,轻轻把她拥进怀里。
温清瓷没有抗拒,反而把脸埋在他胸口,拳头捶了他肩膀两下,不重,更像是一种发泄:“混蛋……陆怀瑾你这个混蛋……说好的有事要一起扛呢?上次周烨那件事之后,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她的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温热的,带着灼人的温度。
陆怀瑾抱紧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闭上了眼睛。
“这次不一样。”他试图解释,“来的人……不是普通的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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