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克明!”赵支队长也火了,“注意你的态度!这是组织决定!你要是不服,可以向上级反映!但现在,必须执行!”
两人越吵越凶,周围的战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劝。
林默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幕,心里明白——戏开始了。
这就是赵支队长说的“套”。制造内部矛盾,让潜伏的“老枪”以为有机可乘。
果然,她眼角余光瞥见,卫生队帐篷门口,宋怀明被虎子搀扶着站在那里,正朝这边张望。虽然隔得远,但林默能感觉到,他在观察,在评估。
吵了大概十分钟,赵支队长一挥手:“散会!该干嘛干嘛去!谭克明,你跟我到支队部来!”
谭克明骂骂咧咧地跟着走了。人群渐渐散去,但议论声没停。
“谭副队长这回是真气着了……”
“也难怪,三排是他的心头肉……”
“可支队长说得也对,‘钥匙’太重要了……”
林默默默回到研究帐篷。不一会儿,刘政委进来了,脸上带着疲惫。
“戏演得不错,”刘政委摘下眼镜擦了擦,“我刚才看见,至少有三拨人在不同位置观察。除了宋怀明,还有两个。”
林默心里一紧:“还有两个?”
“炊事班的老崔,和通讯员小刘。”刘政委重新戴上眼镜,“已经安排人暗中盯着了。老赵这招打草惊蛇,就是要让所有藏着的人都动起来。”
“那……接下来怎么办?”
“等。”刘政委说,“等他们自己跳出来。老赵已经放出风声,说今天下午要把‘钥匙’的核心资料转移,交给上级派来的特派员。这是个假消息,但如果内鬼信了,一定会想办法在转移前动手。”
“转移路线呢?”
“故意泄露了两条。”刘政委笑了,“一条走黑风坳——就是昨天三班出事的地方;一条走燕子岭,路险但隐蔽。看他们往哪儿堵。”
正说着,帐篷外传来报告声:“政委,宋班长说要见您,说腿疼得厉害,想问问有没有止疼药。”
刘政委和林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让他进来。”刘政委说。
宋怀明被虎子搀着进来,左腿的夹板还绑着,但脸色比昨天更差,额头上都是虚汗。
“政委,实在不好意思……”宋怀明喘着气,“这腿……半夜就开始疼,像针扎似的。咱们卫生队的草药好像不太管用……”
刘政委关切地问:“疼得厉害?要不让卫生员再看看?”
“看过了,说可能是骨头茬子没对齐。”宋怀明苦笑,“以前在青山岭那次,也摔过腿,那时候有个老郎中给配了种止疼散,效果特别好。我就想……咱们这儿有没有类似的?”
“方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宋怀明连忙说,“川芎三钱,当归二钱,乳香、没药各一钱半……”他报出一串药名,确实都是活血化瘀止疼的常见药材。
刘政委点头:“我让卫生队去配。不过有些药材咱们这儿可能没有,得去山下买。”
“那……那多麻烦……”宋怀明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写个条子,让虎子跑一趟?我知道李家庄有个药铺,老板我认识,能便宜点。”
很合理的要求。一个受伤的老兵,需要止疼药,托照顾自己的战士去抓药。
但林默注意到,宋怀明在说“李家庄”的时候,眼神飞快地瞟了她一眼。
“行啊,”刘政委爽快地答应了,“虎子,你陪宋班长写条子,然后去一趟李家庄。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虎子立正:“是!”
宋怀明千恩万谢,让虎子扶着去写药方了。
等他们出去,刘政委的脸色沉了下来。
“李家庄……”他低声说,“昨天那个纵火的地痞,就是李家庄的。”
“您觉得他是要传递消息?”林默问。
“大概率。”刘政委走到桌边,摊开地图,“李家庄在营地东南五里,是下山必经之路。如果他要和外面联系,那里最方便。”
“那虎子……”
“放心,虎子机灵着呢。”刘政委说,“而且老赵已经安排人在李家庄布控了。只要有人接头,一抓一个准。”
话音刚落,帐篷帘子又被掀开。这次进来的是慧明。
这个沉默的武僧身上沾着晨露,手里提着一个布包,包口露出几株新鲜的草药。
“后山,搜过了。”慧明言简意赅,“阿秀,没找到。但……有这个。”
他把布包放在桌上打开。除了草药,里面还有一块破布,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破布上,用木炭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三个三角形套在一起。
“这是在哪儿找到的?”刘政委拿起破布。
“断崖,下面。树枝上,挂着。”慧明说,“像是,逃跑时,刮破的。”
林默盯着那个符号:“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慧明摇头,“但旁边,还有脚印。两个人的。其中一个,脚印深,像扛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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