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但至少七八个,有伤员。”
“好!”吉田抓起军帽,“调集所有人,包围那片区域!记住,苏砚要活的,其他人……死活不论!”
“嗨!”
特工刚要出去,又一个通讯员跑进来:“课长!有您的信!”
“信?这大半夜的谁送信?”
“一个报童,说有人给了他一毛钱,让把这封信送到宪兵队,指名给您。”
吉田接过信。普通信封,没贴邮票,用钢笔写着“吉田正一课长亲启”。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用印刷体写着:
“上午六点,外白渡桥中央,单独见面。谈‘钥匙’和‘樱花祭’。只准你一人来,多一个人,我就把名单交给军统。苏砚。”
吉田盯着纸条,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笑了。
“有意思。”他把纸条递给旁边的副官,“你怎么看?”
副官看了,脸色大变:“课长,这肯定是陷阱!他们想引您过去,然后……”
“然后杀了我?”吉田摇头,“不,苏砚不是那种人。他是数学家,数学家讲究等价交换。他想用‘钥匙’换什么?换那些人的命?还是……”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外白渡桥:“不管他想换什么,这都是个机会。传令:第一,按照原计划包围驳船,但不要动手,等我命令。第二,安排三个狙击手,六点前就位,瞄准桥中央。第三,准备一辆车,我自己去。”
“课长!太危险了!”
“危险?”吉田笑了,“和‘钥匙’比起来,这点危险算什么。去准备。”
副官只好领命。吉田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渐亮的天色。
苏砚,你终于要露面了。
(苏州河废弃驳船,清晨五点四十)
船舱里,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准备。
陈伯年把“钥匙”的完整参数抄在一张丝绸上——丝绸轻薄,必要时可以吞下去。小梅在照顾桂花婶,老太太虽然伤重,但意识清醒,死死抓着林默的手:“闺女……一定……一定要活着……”
阿强在检查武器——只剩三把枪,十几发子弹,还有两个土制手榴弹。
苏砚坐在角落里,用匕首削着一根木棍。林默走过来,蹲在他面前:“非要这样吗?”
“嗯。”苏砚没抬头。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林默声音提高了,“要死一起死!”
苏砚抬起头,看着她。晨光从船舱缝隙漏进来,照在她脸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默默,”苏砚伸手擦掉她的眼泪,“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数学里有个概念叫‘最优解’吗?”
“记得。”
“现在的最优解就是:我去谈判,拖住吉田。你们突围,把‘钥匙’送出去。”苏砚声音很轻,“如果我们都死在这儿,‘钥匙’就白费了,沈老板、桂花婶、慧明师父……所有人的牺牲都白费了。”
林默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而且,”苏砚笑了笑,“谁说一定会死?我是去谈判,又不是去拼命。吉田想要活的我,不会轻易开枪。”
“可他万一把你抓回日本……”
“那你就来救我。”苏砚说,“带着‘钥匙’,带着部队,打到日本去救我。”
林默破涕为笑:“你当我是孙悟空啊?”
“你比孙悟空厉害。”苏砚握住她的手,“默默,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活下去。”
林默重重点头,眼泪掉下来:“你也是。”
船舱外传来鸟叫声。天快亮了。
陈伯年走过来:“苏砚同志,时间到了。”
苏砚站起身,把削好的木棍别在腰间——这是他的“武器”。又拿起那封信的副本,对折,塞进口袋。
“陈叔,”他说,“六点十分,如果我还没回来,你们就按计划突围。记住,密码频率用23.4兆赫,密钥用今天的日期加黄金分割率。”
“明白。”
苏砚最后看了眼船舱里的人——陈伯年、小梅、阿强、受伤的同志、桂花婶、还有熟睡的小芸。
然后他转身,爬上船舱,跳进苏州河。
(外白渡桥中央,清晨六点整)
桥上空荡荡的,晨雾还没散尽,远处海关大楼的钟敲了六下。苏砚站在桥中央,背靠着栏杆,看着虹口方向。
他选的位置很讲究——正中间,离两岸都有五十米,狙击手很难瞄准。而且背靠栏杆,随时可以跳河。
脚步声从桥南传来。吉田正一一个人走来,穿着便装,没带枪,手里只拿着个文明棍。
“苏先生,早。”吉田在十米外停下,微笑着打招呼。
“课长早。”苏砚点头。
“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苏砚说,“课长不也是一个人吗?”
“我说话算话。”吉田走近几步,“信上说,要谈‘钥匙’和‘樱花祭’。怎么谈?”
“很简单。”苏砚从口袋里掏出信封副本,“‘樱花祭’的完整名单和计划,就在这里。‘钥匙’的完整模型,在我脑子里。你想要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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