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是……铜锣湾波斯富街76号三楼。”陈伯年看着纸条,“老周说那里是空置的公寓,他偶尔去住。”
“能信吗?”小梅紧张地问。
“现在只能信。”苏砚说,手里拿着老周给的一把钥匙,“慧明师父怎么样了?”
林默检查着慧明的伤口:“又裂开了,得重新缝合。而且失血太多,得输血。”
“到安全屋再说。”
车子拐进铜锣湾。这里比码头那边繁华得多,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招牌上中英文混杂。行人穿着也杂——穿旗袍的太太、穿西装的男人、穿短褂的苦力,还有穿军装的英国兵。
76号是栋四层老楼,外墙斑驳。三楼果然空着,家具齐全,但落满灰。
刚进门,慧明就醒了。他第一句话就是:“快……离开香港……”
“师父,您慢慢说。”苏砚给他喂水。
慧明喘着气:“军统……和日本人……有交易……”
“什么交易?”
“‘钥匙’……他们想要……但吉田开价更高……”慧明断断续续地说,“夜枭……已经联系了吉田……说可以用你……换上海五个据点……”
所有人脸色大变!
原来夜枭救慧明是假,放长线钓大鱼是真!他算准了慧明会来找苏砚,一路跟踪!
“那老周……”陈伯年脸色发白。
“老周可能……不知情……”慧明说,“夜枭……是郑耀先的人……郑耀先和日本人……早有勾结……”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汽车急刹车的声音!不止一辆!
阿强跑到窗边看了一眼,脸都绿了:“三辆车!十几个拿枪的!还有……夜枭!”
“后门!”陈伯年拔枪。
但后门也传来脚步声——被包围了!
苏砚快速环视房间。窗户、门、通风口……突然,他目光停在墙上的电闸箱上。
“陈叔,把电闸拉了!”
“什么?”
“拉!”
陈伯年一枪打爆电闸!整栋楼瞬间陷入黑暗!
“他们拉电闸了!小心!”
“上楼!”
楼梯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苏砚拉着林默冲到厨房,打开窗户——下面是条小巷,但三楼太高,跳下去不死也残。
“床单!把床单撕开接起来!”苏砚喊。
几个人手忙脚乱撕床单。但来不及了,门外已经开始砸门!
“砰!砰!”
木门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绝望时刻,楼下突然传来枪声!不是朝上打的,是巷战的声音!还有日语叫骂!
“怎么回事?”夜枭在楼梯口喊。
“组长!日本人!日本人来了!”
“什么?!”
苏砚冲到窗边往下看——巷子里,七八个穿西装的日本人正在和军统交火!领头的居然是……吉田的副官!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不,是两伙强盗撞上了!
“好机会!”陈伯年说,“趁他们狗咬狗,我们……”
话没说完,三楼窗户玻璃突然炸裂!一颗子弹擦着苏砚头皮飞过!
对面楼顶有狙击手!
“趴下!”
所有人趴倒在地。楼下枪声更激烈了,日本人显然有备而来,火力比军统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慧明挣扎着站起来,“我……引开他们……你们走……”
“不行!”苏砚按住他。
突然,小芸怯生生地开口:“叔叔……那里……有个洞……”
她指着厨房橱柜后面——那里墙皮脱落,露出个黑乎乎的洞口。
苏砚爬过去一看,是通风管道!老式公寓楼常有这种管道,连接各层。
“走这里!”
他率先钻进去。管道很窄,只能爬行。一行人鱼贯而入,最后进去的阿强把橱柜推回原位,挡住洞口。
管道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枪声的闷响。苏砚在前面爬,手摸到黏糊糊的东西——是老鼠屎。但现在顾不上了。
爬了大概十分钟,前面透进光——是出口,通往隔壁楼的垃圾通道!
钻出来时,所有人都狼狈不堪,满身灰尘和老鼠屎。但至少活着。
这里已经是另一条街了。远处还能听见枪声,但渐渐稀落。
“现在去哪?”林默喘着气问。
苏砚看了眼手里的钥匙——安全屋已经暴露,香港不能再待了。
他忽然想起老王留下的银行钥匙。汇丰银行保险箱,317号。
“去银行。”他说。
(香港汇丰银行,下午两点)
汇丰银行大楼气派得很,大理石柱子,旋转门,穿制服的印度门卫。苏砚一行人衣衫褴褛地走进去,引来无数侧目。
“我们要开保险箱。”苏砚对柜员说,递上钥匙。
柜员看了眼钥匙编号,又打量他们:“有凭证吗?”
桂花婶从怀里掏出老王留下的纸条。柜员看了看,点头:“请跟我来。”
地下保险库像迷宫,一排排铁柜子。317号是个中等大小的保险箱。
钥匙插进去,转动,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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