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轮比赛,擂台仅余八座。这意味着每一场都将是强强对话,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导致与晋级失之交臂。看台上的气氛已不复最初的轻松喧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混合着敬畏与紧张的肃杀感。能走到这一轮的,无一不是从上千名天才中杀出的真正精英,每个人都有独到之处,不容小觑。
1号擂台,因其编号,隐隐成为了关注的焦点。当对阵信息显示,将由天南武院近期声名鹊起、三战全胜的陆明镜,对阵西煌武院以防御和力量着称、同样三战全胜且赢得异常强势的蒙破军时,这座擂台瞬间吸引了全场大半的目光。
防御与技巧,力量与意志的碰撞,总是最能激发观者的热血。
陆明镜从选手通道走出,踏上1号擂台。他面色依旧有些苍白,是寒气未完全驱散的迹象,气息虽然平稳,但比起前三轮时,明显少了几分圆融饱满。然而,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静、专注,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将所有疲惫与伤势都压在了最深处。
他的对手,蒙破军,几乎同时从另一侧走出。这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三、肩宽背阔的巨汉,比之前的岩刚还要雄壮几分。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竞技场光芒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肌肉块垒分明,如同用最坚硬的岩石雕琢而成,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他并未携带任何兵器,只是戴着一对覆盖了半个小臂的、布满狰狞尖刺的暗金色金属拳套。他每踏出一步,擂台地面都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一头人形凶兽正在苏醒。
蒙破军的目光落在陆明镜身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声音洪亮如钟:“天南的陆明镜?听说你之前打伤了岩刚那小子,还破了苏半夏的幻术?有点本事。不过,”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的脆响,“你的刀,今天恐怕斩不动我这块‘磐石’。放心,我会让你败得心服口服,不会像岩刚那小子那么丢人。”
他的话语带着西煌武者特有的直率与自信,甚至有些狂傲,但并不惹人厌烦,更像是一种对自身实力的绝对笃定。
陆明镜平静地抽出“鸣雷”刀,刀身之上,依旧残留着与苏半夏对拼后的细微冰晶划痕,在光线下微微反光。他没有回应蒙破军的挑衅,只是将刀尖斜指地面,摆出了起手式。多余的话语在擂台上毫无意义,胜负,只在刀拳之间。
裁判是一位身材精瘦、但双目开阖间隐有精光的老者,气息比之前几轮的裁判更加凝练。他看了看状态明显不在巅峰的陆明镜,又看了看气势如虹的蒙破军,沉声道:“规则不变,开始!”
“吼——!”
裁判话音刚落,蒙破军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轰然启动!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身法,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直线冲锋,但速度却快得惊人,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压迫感,瞬间跨越了数十米距离,一只覆盖着暗金拳套、足有砂锅大小的拳头,裹挟着土黄色厚重凝实、几乎化为实质的罡气,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朝着陆明镜当胸砸来!拳未至,那狂暴的拳风已压得人呼吸不畅,擂台地面以其落点为中心,呈现蛛网般的裂痕!
西煌镇院绝学·崩山拳!而且已得其中“势”与“力”的三味!
面对这纯粹到极致的力量碾压,陆明镜瞳孔微缩。硬接?以他此刻的状态,即便施展“守护心雷”刀意,也必然会被震伤内腑,瞬间落入下风。游斗?对方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已然锁定了大片空间,寻常身法难以完全避开。
电光石火间,陆明镜做出了选择。他脚下雷光乍现,惊雷步发动,身形却不是后退或侧移,而是如同被狂风吹拂的柳絮,顺着那压迫而来的拳风,向后飘退!同时,手中“鸣雷”刀化作一道曲折的紫电,并非格挡,而是精准无比地点在蒙破军拳锋侧面罡气最盛、也是力量转换节点的那一点上!
“叮!”
一声尖锐的脆响!刀尖与拳套侧面碰撞,陆明镜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刀身传来,虎口本已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出。他闷哼一声,借力向后飘飞,卸去大部分冲击,但胸口依旧一阵气血翻腾,内息微乱。
蒙破军一拳落空,又被刀尖点中发力节点,前冲之势微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好精妙的卸力手法!不过,我看你能卸几次!”
他得势不饶人,双拳连环轰出,每一拳都势大力沉,罡气凝练如实质的山岳,从四面八方笼罩向陆明镜,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路径,逼他硬拼!拳风呼啸,卷起擂台上的烟尘,形成一股小型的罡气风暴。
陆明镜的身影在拳影罡风之中穿梭,惊雷步被他催发到极致,留下道道残影。他不再尝试硬撼,而是将身法与刀法结合到巅峰,刀光如电,每一次出刀都精准地点、刺、撩、抹在蒙破军拳势的薄弱环节或力量转换的间隙,如同庖丁解牛,以巧破力,以速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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