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残魂悬浮于生命之泉上空,青色帝袍无风自动。
祂的目光温和却深邃,仿佛能洞穿岁月长河,直视灵魂最深处。萧煜在这目光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不是修为上的压制,而是生命层次上的差距。就像蝼蚁仰望苍天,草木敬畏四季。
“青帝前辈。”萧煜恭敬行礼,“晚辈萧煜,为救挚友性命而来,恳请赐予生命之泉。”
青帝残魂微微颔首:“你身上有混沌的气息,还有玄黄帝血……难怪能闯到这里。但生命之泉乃青帝本源所化,一滴便可生死人肉白骨,岂是随意可取之物?”
祂抬手一指,石室景象骤变。
四周墙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虚空。虚空中浮现出三幅画面:
第一幅,是一个垂死的老人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五脏衰竭,生机将绝。
第二幅,是一片焦黑的土地,寸草不生,河流干涸,生灵绝迹。
第三幅,是一柄断裂的古剑,剑灵溃散,材质腐朽,灵性全无。
“这三个考验,分别对应‘个体生命’、‘天地生命’、‘器物生命’。”青帝残魂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你需要用你的医术与修为,让老人重获生机,让土地恢复生机,让剑器重铸灵性。”
“每个考验,你只有一炷香时间。”
“失败任一,便永远留在这片虚空,成为生命之泉的养分。”
话音落下,三炷香在虚空中点燃,香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
萧煜神色凝重。
这三个考验,看似简单,实则极难。第一个考验需要精湛的医术与生命法则理解;第二个需要掌握创生大道与天地法则共鸣;第三个则需要炼器之道与灵性沟通的极致造诣。
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苏雨薇只剩不到十个时辰。
“晚辈接受考验。”
萧煜一步踏出,来到第一幅画面前。
垂死的老人约莫八十岁,面容枯槁,双目紧闭。萧煜以阴阳神瞳扫视,发现老人体内五脏六腑均已衰竭,经脉枯萎,气血枯竭,更重要的是——他的生命本源已经燃烧殆尽,就像一盏油尽灯枯的油灯。
普通医术,无用。
常规丹药,无效。
因为这是“自然寿终”,是天地法则的运转结果。强行续命,就是违逆天道。
“生命本源枯竭……”萧煜喃喃自语,“这与雨薇的情况相似,但程度更深。雨薇是本源受损,尚有修补可能;而这老人是本源燃尽,理论上已无回天之力。”
香火已经燃去三分之一。
冰璃和兰芷在虚空中看着,神色焦急,却无法相助。这是萧煜一个人的考验。
“违逆天道……”萧煜突然眼睛一亮,“谁说医道一定要顺天而行?医者,本就是与天争命,与地争寿!”
他想起了《医学衷中参西录》中的一句话:“医道至极,可夺天地造化,窃阴阳玄机。”
又想起了《太初古经》中的记载:“混沌初开,无生无死。生死之界,不过混沌一瞬。”
“我明白了。”
萧煜双手结印,混沌真元涌出,在身前演化。
不是治疗,不是续命,而是……重新定义“生命”!
“混沌·生命重塑!”
混沌真元笼罩老人,开始分解他的身体——不是毁灭,而是将肉身、魂魄、记忆、意识全部拆解成最基础的能量粒子。这个过程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让老人彻底魂飞魄散。
但萧煜的眼神无比专注。
阴阳神瞳全开,左眼观阳,右眼察阴,双瞳合一,窥见生死本质。
他看到了老人生命粒子中残留的“信息印记”——那是老人一生的经历、情感、记忆的烙印。只要这些印记还在,老人的“存在”就没有真正消失。
“以混沌为炉,以印记为种,重铸生命!”
混沌真元开始重组,以那些信息印记为核心,重新构造肉身、经脉、魂魄。不是恢复原来的衰老躯体,而是创造一具充满生机的新身体——但保留了老人全部的记忆与人格。
这个过程,就像用旧的蓝图建造一座崭新的房子。
一炷香燃尽。
老人缓缓睁眼,眼中不再是浑浊,而是清明。他坐起身,活动着充满力量的双手,难以置信:“我……我变年轻了?这是……”
“你重生了。”萧煜淡淡道,“但不是简单的续命,而是真正的生命重塑。现在的你,拥有新的身体,但保留了全部的记忆与人格。理论上,你可以再活百年。”
老人愣住,许久后深深鞠躬:“神医……不,是神迹。”
第一幅画面消散。
青帝残魂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以混沌之道重塑生命,不拘泥于表象,直指本质。第一关,过。”
第二幅画面展开。
焦黑的土地蔓延千里,天空是铅灰色,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死寂的气息。这是一片被彻底毁灭的天地,地脉断绝,灵脉枯竭,连微生物都无法生存。
“让这片土地恢复生机。”青帝残魂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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