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心中那承载一生梦想的乐队,鼓子觉得自己责无旁贷,必须做点什么。
只见鼓子“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几步就跨到了阳菜所坐的椅子旁。
她全然不顾什么距离感,直接蹲了下去,硬是将自己的高度降到与那团捂着脸、缩成一团的小人平视。
“阳菜桑——”鼓子拖长了调子说话,声音故意放得又大又亮,同时伸出食指,戳了戳阳菜紧紧并拢的膝盖侧面那紧绷的肌肉,“刚才怎么回事?脑子一热就往东海先生身上蹦?他真接住你了?没把你直接放地上?”
她的语调刻意得有些夸张,像一把撬棍试图撬开这只紧闭的蚌壳。
那深埋在掌心里的身影微微动了动,闷闷的喘息声似乎也急促了些许,然而回应鼓子的,依旧是如沉默之墙般的寂静。
不知怎的,鼓子心里莫名蹿起一团火。
不行!今天非得撬开阳菜的嘴不可!
一切都是为了一生的乐队!
为了待会儿即将到来的演出,她狠下心,决定拼尽全力。
“说话!”鼓子的手指又用力戳了一下,这次力道更重些,像是在戳一块顽固的石头,“什么感觉?撞上去疼不疼?还是扑进人家怀里吓得忘了疼?”
她火力全开,步步紧逼,非要把这层冰给凿开不可。
椅子上的堡垒承受不住这物理加精神的双重蛮力,终于有了肉眼可见的松动。
手指围成的屏障稍稍降低了一些,阳菜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从指缝间挤了出来:“就……就只想着跳一下,本来没打算扑……”
声音又小又含糊,满是自暴自弃以及敷衍了事的意味。
“然后?”鼓子紧咬不放,手指悬着,随时准备再戳。
“他接住了。”
“接住之后呢?抱了?”
“嗯。”
“‘嗯’是啥意思?你抱他还是他抱你?”鼓子试图补充信息引导。
“烦死了!”阳菜猛地抬起头,一张俏脸因羞恼而扭曲,像极了一只怒目而视的小兽,“我抱的!这下够了吧?!”
但这次,捂脸的手并未完全遮住脸庞,只是虚虚地搭在颊边,露出小半张依旧晕红未褪的侧脸。
而就在她激烈扭头,试图躲开鼓子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时,眼角余光在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冲动与慌乱驱使下,下意识地扫向了羊宫。
羊宫因她们之间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有些呆呆地僵在了原地。
阳菜的目光在这转瞬即逝的瞬间,直直地撞上了羊宫投来的视线。
这突如其来的对视,让羊宫毫无防备。
“要专注舞台,排除一切影响舞台的不安因素。”这个念头,就是一道必须要遵从的指令,强行压过了她内心汹涌澎湃的羞怯与逃避本能。
她的身体依旧僵硬得如同石头,但几乎调动了全身的意志力,硬生生抗拒着那股羞臊感。
羊宫努力控制住自己那要躲闪下垂的眼帘,以一种近乎痉挛般的僵硬,迎向阳菜那慌乱扫来的目光。
她试图从阳菜的眼神中读懂其中蕴含的情绪,分辨那究竟是愤怒、窘迫,还是其他什么……
此刻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但眼神却如钉子般死死钉在阳菜身上。
鼓子敏锐地捕捉到了阳菜那匆匆的一瞥,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羊宫那副僵硬的模样。
鼓子手指轻轻点了点阳菜,试图把她飘忽的思绪拉回来:“不止是羊宫,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为……都是为了……为了后面的演出顺顺利利,不出问题!”羊宫听到自己被提到,有些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不只是我,阳菜……你在台上的状态……真的特别好,”她的语速因急切的解释而变得凌乱啰嗦,但仍努力想要表达得更清晰,“特别有力量,简直太棒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下台,到了休息室……就变得这么消沉低落了呢?”
她终于将盘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那双杏核眼中的茫然渐渐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而不加掩饰的焦灼。
那份对舞台完美呈现的单纯执念,压过了一切杂念。
“你舞台上那么闪耀的模样,为什么要在这里被情绪淹没?这会影响演出啊!”
这份超越了一切私人情绪的、近乎职业性的执着,才是她所有紧张与无措背后真正在意的核心问题!
她压根没去琢磨阳菜为什么要抱东海,在她的考量优先级里,那根本微不足道!
羊宫说得有些絮絮叨叨,阳菜却听得格外认真。
当羊宫不再结巴,直接将心中的疑问喊出来时,阳菜不禁有些惊讶。
羊宫那带着巨大挣扎喊出的问题,仿佛高压蒸汽瞬间冲破了堵在阳菜心口那块重达千钧的巨石。
原来羊宫在意的根本不是我和东海之间的事……不是那个拥抱!
她甚至都没去思索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冲动,她真正在意的是我的舞台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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