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什么样的人,说到底,不也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偏好吗?和喜欢吃什么、听什么音乐、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一样,都是个人的选择。只要是真心的,不伤害别人,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是那个人自己的决定,是这个人的自由。”
“自由?”蜜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嗯,自由。”东海肯定地点点头,“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真正让你开心、让你觉得舒服自在的人,哪怕这个人有点‘特别’,或者这条路可能比普通的马路稍微难走那么一点点,这本身,也是很难得很珍贵的事。”
“人活着,能找到让自己舒心的方式,不就挺好的吗?至于别人怎么看……”东海抬起手,在空中指了指蜜柑的心口,“你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别人说得再热闹,又不能替你过日子,对吧?”
东海的话像风,吹散了蜜柑心头一些迷雾,她神经没那么紧绷了。
但那些盘旋在蜜柑脑海里的画面并没有完全消失。
可她脑海里那些画面还在。她犹豫一下,手指仍绞着衣角,小声试探:“那……东海先生,像我们乐队里,大家会互相帮忙整理头发,小凛还总喜欢抱着别人蹭来蹭去……这些……”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脸颊微微泛红,继续说:“……这些……也……也属于您刚才说的那种……‘可能性’吗?”
东海正端着茶杯要润喉,听到这话手微微一停。
蜜柑这问题太直接,还提到乐队成员,超出了他刚才对着社会风气侃侃而谈那样宽泛的“自由论”范围。
他脸上平静有了一丝裂痕,眉头微微一皱,眼里闪过惊讶,被问得有点猝不及防。
他没想到蜜柑会这么问。
东海下意识想借喝水掩饰失态,但茶水入口,他就因为走神,喉咙一动,被呛得轻咳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意外带来的波动,努力恢复沉稳。
他心想,蜜柑可能刚接触这类事,对亲昵互动有点敏感。
只是想起之前带的队出过的麻烦事,他眼神里的波澜还没完全平息。
“可能性?当然有。”东海声音低了些,很谨慎,像在掂量每个字,“就像我刚说的,人与人的情感和相处方式多种多样。”
“但是蜜柑,重要的不是去猜测或者定义别人之间的关系到底属于哪一种‘可能性’。”
“重要的是,你们彼此之间是否感到舒适、信任和快乐。你说的这些举动本身,是她们表达关心、亲昵和信任的方式。”
“只要这种联结让你们感到安心,让你们在舞台上能更好地配合,那就是好的,是值得珍惜的,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团队羁绊。”
“但要是你觉得不舒服,可以随时跟我说。”
“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们彼此认可,彼此珍视,不管以后怎样,现在这段时光都是属于你们自己独一无二的宝藏。”
蜜柑默默地点了点头。
东海那番关于“可能性”、“自由”和“珍惜羁绊”的话,让蜜柑心里的波澜小了些。
虽然困惑没有完全消散,但那份不安确实淡去了不少。
她不再执着于给看到的每一个亲密互动贴上明确的标签,而是开始尝试理解东海话语背后更深层的意义,关于人与人之间联结的复杂与珍贵。
看着蜜柑思考的样子,东海也松了口气。
他刚才那番话,既是说给蜜柑,某种程度也是说给自己。
他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茶几上散乱的草稿上,思绪却飘远了。
阳菜昨晚在她自己家门口那句含糊不清的话,还有之前舞台灯光灭时,她扑进自己怀里的力道……
东海一直把这些行为解读为某种模糊的信号。
一种超越了制作人与队员、甚至超越了普通长辈与晚辈界限的、带着暧昧温度的信号。
他为此感到困扰,甚至有些自责,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妥当,让阳菜产生了误解。他反复告诫自己要保持距离,要界限分明。
可现在,看着眼前蜜柑那双依旧带着懵懂困惑、却异常干净的眼睛,听着她刚才那些关于乐队成员间纯粹亲昵举动的疑问,东海心里猛地一震!
会不会……是他自己想得太多了?
蜜柑,作为乐队里年纪最大、相对最成熟的成员,对于队友们有些亲昵的互动,都只是感到好奇和困惑,完全没有联想到男女之情。
她甚至需要跑来问他这些举动是否属于“那种可能性”!
那么……阳菜呢?
那个拥抱会不会只是演出后巨大情绪释放的本能?就像运动员赢得比赛后的激动相拥?
那句在门口说要他教琴的话,会不会真的只是想学琴?
东海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
自己真的自我意识过剩了
阳菜才多大?她正是处于心思最纯粹、对世界充满探索欲的年纪。
她眼里可能根本没有他潜意识里担忧的那些“男女之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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