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她们这个小小的乐队里,甚至在这个事务所里,平静的表面下,可能涌动着各种她从未察觉、也未曾理解的暗流。
这种认知的颠覆,让蜜柑变得异常敏感,甚至有些多疑起来。
她开始忍不住用审视的目光,悄悄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看什么都像在发芽。
她看到小凛总是笑嘻嘻地搂着羊宫的脖子,两人打打闹闹,亲密无间
她们……会不会也有那种“超出友情”的感情?
毕竟她们都住在一起……
她看到阳菜向着东海请教某个节奏细节,阳菜眼神专注,东海则微微颔首。
阳菜……会不会也对东海先生……?
毕竟他那么有才华,又那么可靠……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内心戏,让蜜柑感到疲惫又焦虑。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既想保护自己脆弱的心,又忍不住想去刺探周围的一切。
羊宫大大咧咧的性格,毫无心机的笑容,以及对乐队伙伴们毫无保留的热情,都让蜜柑感到一种纯粹的安全感。
羊宫……是可以信任的。
这个念头,成为了蜜柑心中唯一一块尚未被怀疑侵蚀的净土。
于是,在排练室里,当大家围坐在一起,准备第一次完整研读《影色舞》的歌词和谱子时。
蜜柑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座位,挪到了离羊宫最近的地方。
她挨着羊宫坐下,仿佛靠近这份安全,就能驱散心底那些翻腾的疑虑。
羊宫身上淡淡的味道,和她毫无防备的笑容,让蜜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东海站在调音台后,目光扫过众人:“谱子都看过了?旋律骨架和结构都清楚了?”
“嗯!”女孩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初试新歌的忐忑。
“《影色舞》的核心段落基于重复乐句和变奏,律动统一。抓住动机,上手会快。现在,从引子开始,完整过一遍。第一次视奏,允许出错,重点是找感觉,抓框架。开始。”
他直接示意开始。
轻快时髦的吉他riff跳跃起来,阳菜抓住动机直接开始,小凛紧随脚步,蜜柑的贝斯开始缠绕她们的吉他节奏。
羊宫站在麦克风前,身体随着节奏自然晃动。
但是鼓子的鼓组都开始,羊宫却僵住了。
她的嘴唇微张,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歌词卡在了嗓子眼,只化作一丝微弱的气流。
受她影响,原本流畅推进的音乐瞬间出现了凝滞。
阳菜在衔接主歌的吉他过门处,手指一滑,一个刺耳的呲——音猛地炸响。
如同锐器划过玻璃,瞬间打破了音乐的和谐。
排练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音箱里尴尬的余韵嗡鸣。
蜜柑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罕见地主动开口问道:“羊宫……怎么了吗?”
羊宫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
她挠了挠头,眼神躲闪,声音带着浓浓的羞耻感:
“那个……真的要……‘呜’出声吗?”
“在家里……听着曲子,情绪上来了,还能哼出来……可现在……大家一起……这么正式……”
现在正式地大家一起试奏,她有些羞耻,这样简单的“呜”……真的能作为歌词吗?
她看着谱子上那简单直白的“呜↑呜呜呼↑”,想象着在聚光灯下、在无数观众面前,自己要用这样近乎原始的音节作为开场……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
这……这也太……太幼稚了吧?!
真的能作为歌词端上舞台吗?
观众会不会笑场?
会不会觉得她们乐队太儿戏了?
羊宫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面对羊宫这副窘迫的样子,东海无言以对。
只是目光转向刚刚失误的阳菜指示着:“阳菜,看好吉他把位,注意那个过门的指法转换。待会你们再过一遍。先别管羊宫。”
“好。”
“诶?这……”羊宫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东海。
我是主唱诶!我唱不出来不是最大的问题吗?
怎么……怎么就不管我了?
但在东海的指挥下,其他人已经迅速调整好状态,重新拿起了乐器。
虽然东海说“别管羊宫”,但大家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投向她,安静地等待着。
羊宫看着伙伴们的等待,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羞耻念头甩出去。
她对着大家用力点了点头:“我……我准备好了!”
双吉他鸣响,贝斯铺底,鼓声启动。
羊宫再次站在麦克风前,努力集中精神。
然而,当人声的切入口再次逼近时,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羞耻感又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就在这时——
“啪啪。”
利落的掌声响起。
一股近乎本能的冲动瞬间驱动了羊宫,大脑忘记了羞耻,声音在下意识间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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