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先生?”梅子眨巴着大眼睛,立刻点头,“认识啊!当然认识!”
佐佐木李子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眼神也变得警惕:“他……找过你吗?跟你说过什么吗?”
”她紧紧盯着妹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梅子被她姐姐突然严肃的语气弄得有点懵,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般地用手指轻点下巴:
“哦!姐姐你是说东海先生有没有跟我聊天啊?没有啦!他都没怎么跟我说过话。”
“不过我知道他哦!他是会长的制作人吧?还是经纪人?我也不太懂区别啦!反正天天都能看见他送着会长来上学,有时候还会在门口等会长放学呢!感觉……嗯……挺负责的一个人?”
“这样啊……”
梅子的话语轻松自然,眼神清澈见底,像一泓没有杂质的清泉,没有任何被“游说”或“影响”的痕迹。
佐佐木李子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心里那块石头也落了地。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竟然……竟然会怀疑东海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接近、利用她单纯的妹妹?
她怎么会产生如此卑劣的揣测?
这简直是对自己、也是对梅子的侮辱!
而且……她猛地意识到,梅子认识东海,这再正常不过了。
东海来过她们商店街的办公室谈演出的事情,他负责的乐队里,就有梅子学校那位备受尊敬的学生会长,听梅子说过,好像叫凛。
东海作为制作人接送凛上学放学,和梅子她们有一些是常事。
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
“这样啊……”佐佐木李子轻轻应了一声。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好!”
梅子开心地应道,立刻挽住姐姐的手臂,刚才那点小疑惑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佐佐木李子低下头,目光再次落在另一只手中那个精致的花篮上。
在车站明亮得有些刺眼的灯光下,藤编篮筐的每一根纹理和花朵的柔美都清晰可见。
烦人……真的很烦人。
东海这个人,和他送来的花篮一样,像一团解不开的迷雾。
她看不透他,却又无法像对待一个纯粹的陌生人那样,将他彻底忽略。
她挽着妹妹的手臂,走向回家的站台。
站台上人来人往,广播里传来列车进站的提示音。
佐佐木李子的心绪却如同站台上那闪烁不定、明明灭灭的信号灯,在烦躁、羞耻、释然、困惑之间反复跳跃,起伏不定。
很快,列车到站,姐妹俩回到了家。
推开家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夜晚的微凉。
“回来啦?演出顺利吗?”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嗯,很顺利!”佐佐木李子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习惯性地提着花篮走向客厅角落。
那里,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已经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好几个同样精致小巧的藤编花篮。
这些,都是东海在过去几场演出送来的。
一开始,家人还会好奇地问一句“谁送的?”。
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只当是女儿演出成功的惯例祝贺,不再多问。
佐佐木李子走到那个角落,准备将手中的新花篮放下。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已经摆放了一段时间的花篮。
眼前的景象让她动作微微一顿。
最早的那几个花篮里,那些花瓣边缘已经开始微微泛黄、卷曲,失去了初时的水润光泽。
叶子更是失去了鲜活的翠绿,变得干瘪、深绿,甚至有些叶片边缘已经干枯卷起。
时间的痕迹清晰地烙印在这些曾经同样美丽的花朵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枯萎气息。
而此刻她手中这个,是如此的新鲜、饱满、生机勃勃。
鲜活与枯萎,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
佐佐木李子默默地将手中的新花篮轻轻放在最外侧。
它瞬间打破了角落原有的沉寂,那鲜活的生命力,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旁边那些渐渐失去光彩的“前辈”。
但她也知道,这份鲜活是短暂的。
它终将步上“前辈”们的后尘,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枯萎。
短时间内不会有新的花篮了。
因为千秋乐了。
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排花篮,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悄然爬上心头。
因为……是千秋乐了。
千秋乐的落幕,意味着一段空白期的开始。
“天狼星”剧院还有一段时间才能重新装修好,她参演的这部舞台剧也已圆满收官。
在接到新角色、新演出邀约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她的生活将不可避免地陷入一种无所事事的闲散。
换作以前, 她大概会心安理得地享受这段难得的假期。
宅在家里看看书、追追剧,偶尔约上三五好友出去吃顿小饭,聊聊天,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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