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张？！”
这次惊呼的是小凛，她掰着手指头，一脸难以置信：“太少了太少了！你忘了吗？我们之前两次演出，光那两次见过的观众加起来都不止一千人了吧？肯定不够卖！绝对不够！”
阳菜倒是显得比较冷静，她抱着胳膊，微微蹙眉思考了一下，点点头：“一千张……对于像我们这样刚起步的新人乐队的第一张EP来说，这个目标其实很现实了。”
她理解地看向东海，也向他寻求认同：“铺货的渠道也需要时间慢慢建立起来，一下子压太多，万一……我是说万一，滞销了，压力会很大。”
她的话很务实，在提醒大家市场的现实面，但羊宫很是自信。
“才一千张！”
羊宫刚刚擦干眼泪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笃定地说：“这点数量，轻轻松松就能卖光了！根本不够大家抢的！”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专辑在音像店被瞬间清空的画面，语气斩钉截铁。
她甚至转过身，对着节奏组的鼓子和蜜柑寻求同盟：“对吧！大家听完我的歌声，一定会被吸引住的！我的声音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对吧，鼓子？蜜柑？”
鼓子立刻像小鸡啄米一样用力点头，头发跟着甩动：“嗯嗯！绝对会！你的声音超有魅力的！刚才听的时候我就觉得，外面的人听到肯定也会超喜欢的！”
蜜柑虽然没有鼓子那么激动，但也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嗯。羊宫的歌声很特别，很有力量。只要听过，就忘不掉。”
感受到鼓子和蜜柑真诚的附和，羊宫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得更加灿烂。
刚才哭过的泪痕和微红的眼眶，此刻反而成了她纯粹自信和青春活力的最佳点缀，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东海看着眼前这个前一秒还在为完美录音喜极而泣，下一秒就为“区区一千张CD”放出豪言壮语的主唱。
再看看旁边两个被主唱魅力瞬间点燃的节奏组。
他沉默了几秒，在记事本上记下，说：“行。那就希望你们的‘轻轻松松’，别让仓库积灰。”
这句话像个小火星，瞬间点燃了大家轻松的笑声。
这片空间里弥漫着青春的热度、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就在这片轻松的氛围中，羊宫那双还带着水汽的大眼睛狡黠地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正式”一点，但浓重的鼻音和刚刚哭过的沙哑还是暴露了她：“咳咳！既然……既然专辑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成功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阳菜挑眉看着她，东海也抬起了眼。
蜜柑和鼓子好奇地眨巴着眼睛，
羊宫满意地享受着成为焦点的感觉，注意到自己背后的灼灼视线，她转身对着她们，脸上绽放出狡黠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大家：“那……那首新歌……《影色舞》！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合奏试试了？我现在，绝对能很好地唱出来了哦！”
她挺起小胸脯，信心爆棚：“毕竟歌词可是我写的嘛！”
阳菜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不……严格来说，你写的只有前面那句即兴的‘呜↑呜呜呼↑’吧？”
“那咋了！”
羊宫被戳穿，非但不以为耻，反而更加理直气壮，下巴抬得更高了。
“那一声‘呜呼’就是灵魂！是钥匙！是点睛之笔！而且！”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周前的我了！我进化了！懂不懂什么叫进化！”
她双手叉腰，摆出一个pose。
阳菜看着羊宫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她当然知道羊宫在得意什么，羊宫终于克服了唱那声“呜”时的羞耻心。
想到之前羊宫扭捏得像只受惊鹌鹑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这副自信满满、恨不得立刻开嗓的模样，阳菜只觉得好笑又欣慰。
她耸耸肩，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羊宫的说法，由得她去了。
其他人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羊宫怎么突然这么积极？而且“进化”是什么意思？
她们互相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但看到羊宫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以及阳菜和东海似乎都默许了羊宫的意见，要去合奏的期待感立刻压倒了疑惑。
她们也纷纷看向东海，眼神里充满了“可以吗？快开始吧！”这样的无声催促。
东海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庞，最后定格在羊宫那张虽然还带着泪痕、却写满自信的脸上。
他沉默了两秒，似乎在评估大家的状态和精力。
专辑刚录完，情绪波动又这么大……
“大家……都准备好了？”他问道。
“我准备好了！”羊宫一马当先，回答得斩钉截铁，声音洪亮。
“我也好了！”小凛立刻举手响应，和计算专辑要卖多少相比，新歌合奏的吸引力更大。
“嗯！随时可以！”鼓子也用力点头，高兴地举起双手。
蜜柑双手握拳，竖在身前，有些像拳击姿势，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没问题。
阳菜是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无奈表情，但也点了点头。
看着这群精力旺盛、情绪转换快到离谱的家伙，东海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没有走向练习室，反而是朝着羊宫走了两步。
然后在羊宫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张兴奋的小脸。
羊宫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干嘛？”
东海伸出手，不是指向外面，让大家先去练习室，而是虚虚地点了点羊宫的脸颊，语气带着嫌弃：
“你，先去把脸洗干净。哭得跟小花猫似的，鼻涕眼泪糊一脸。”
“顺便补点水，嗓子哭得都哑了，别待会儿唱劈了，又赖设备。”
“啊？！”羊宫这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是紧绷绷、黏糊糊的感觉。
刚才情绪太激动，完全忘了这茬。
她“嗷”了一声，瞬间从斗志昂扬的小狮子变成了被踩了尾巴的猫，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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