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宫像一阵裹挟着水汽的小旋风,“唰”地冲回练习室门口。
脸上的水珠还没完全干,几缕湿漉漉的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可刚才那点被东海“嫌弃”的狼狈早被她甩在了脑后。
“我回来啦!干净了!”她声音带着点刚洗过脸的清亮,甚至故意凑到东海面前晃了晃脑袋,水珠差点溅到他身上,带着点挑衅地说,“可以开始了吗?”
东海眼皮都没抬,只是伸手,毫不客气地抵住那颗湿漉漉的企图靠近的脑袋,把她往后推了半步。
“站好。”说完,他目光扫过早已准备好的众人,“大家,进练习室,站位。准备吧。”
指令一下,所有人立刻动了起来。
小凛和阳菜熟练地背上电吉他,插好连接线,开箱头,动作一气呵成。
鼓子坐到架子鼓后,调整了一下踩镲的高度,拿起鼓棒习惯性地在指间转了个圈。
蜜柑抱起她那把贝斯,安静地站到自己的位置。
羊宫也趁机挣脱了东海那没什么力道的封印,几步就跑到队伍前方,一把攥紧了立式麦克风杆。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已变得无比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麦克风和即将响起的音乐。
东海坐定,在练习室的调音台上指挥着:“3,2,1,走!”
“滋——!”
电流般锐利的电吉他前奏瞬间撕裂空气!阳菜的手指在琴颈上飞快滑动,清冽的旋律如同出鞘的利刃。
紧接着,小凛的节奏吉他如同燃烧的引信,带着粗粝颗粒感的强力扫弦轰然加入,瞬间点燃了节奏的火焰。
蜜柑的贝斯线条沉稳地铺开,浑厚、扎实,充满韧性的低频稳稳地托住了她们狂暴的声浪。
而鼓子的军鼓清脆利落,底鼓深沉有力,镲片的碎响如同泼洒的金属碎片,瞬间构建起密不透风的节奏堡垒。
就在这充满力量的音墙构建完成的刹那——
羊宫动了。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克服羞耻、在麦克风前扭捏的主唱。
她握着麦克风杆,身体随着那强劲到几乎让人心跳同步的鼓点和贝斯线条,自然而然地开始律动。
她的双脚不再是原地踏步,而是带着一种轻快的跳跃感,灵活地在麦克风架周围移动。
手臂不再拘谨地贴着身体,而是随着音乐的情绪起伏自然地摆荡、扬起。
然后,到了那个关键的节点——
“呜↑呜呜呼↑——!!!”
那声高亢、嘹亮、尾音打着旋肆意上扬的呼喊,仿佛积蓄已久般理所当然地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被掌声意外激发的本能反应,而是她自己有意识、有理智的释放。
带着现场的温度、带着身体舞动赋予的额外气息、带着彻底释放的畅快!
这声呼喊如同一支响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力量感,穿透了层层叠叠的乐器音墙,直刺人心!
它早已超越了歌词的范畴,回归到情绪本身最原始、最直接、最滚烫的宣泄!
伴随着这声呼喊,她的舞动也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身体随着重拍的落下猛地向一侧倾斜,手臂有力地甩开,头发飞扬,整个人充满了煽动人心的力量感。
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生命力都通过这歌声和舞姿燃烧殆尽。
这不仅仅是唱歌。
这是用整个身体在演绎,在用灵魂在呐喊!
练习室内的其他人在全力演奏自己部分的同时,眼角余光都不可避免地捕捉到了羊宫这惊人的蜕变。
小凛扫弦的手微微一滞,差点错拍,眼睛瞪得溜圆。
阳菜在弹奏solo的间隙,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神里满是惊叹。
鼓子的鼓点敲得更重、更密了,仿佛被主唱的情绪彻底点燃。
蜜柑继续维持着那浑厚扎实的低频线条,身体却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强大的律动轻轻摇晃,看向羊宫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一曲终了,练习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众人微微的喘息声。
羊宫保持着结束的姿势,胸口起伏,脸颊因为剧烈的动作和投入而泛着红晕,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握着麦克风,眼神亮得灼人,像刚刚完成了一场盛大演出的主角。
“啪嗒。”
鼓子把鼓棒小心地放回鼓棒袋里,两根鼓棒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打破了这宁静。
“哇……哇哦……”小凛张着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放下吉他,啪啪啪地用力鼓起掌来,“羊酱!你……你刚才!太帅了!帅炸了!那个‘呜呼’!还有……还有你跳的!感觉……感觉整个棚都在跟着你晃!”
“哪有!我哪有那么重啊!”羊宫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嘴上却习惯性地反驳。
阳菜放下吉他,也由衷地拍着手,笑容灿烂:“可以啊!这舞跳得……有模有样了!跟之前扭麻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气势全开!”
“那你要和我来一起跳吗?”羊宫眼睛一亮,立刻发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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