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辛苦了~”
一声带着明朗笑意的问候突然从摊位前传来，语气轻快又自来熟。
正低头整理着桌上剩余CD的羊宫闻声抬起头，看到五条姬奈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们的摊位前。
她正用指尖轻轻擦拭着额角和鼻尖渗出的细密薄汗，几缕发丝微湿地贴在颊边。
她气息还带着些许微促，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活力四射的、毫无距离感的能量。
这声过于自然的问候，反而让羊宫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队友。
阳菜正拿着记号笔核对清单，小凛在整理零钱盒，蜜柑在擦拭桌面的浮尘，鼓子无聊得摆弄着水瓶。
她们也都闻声抬起头，脸上带着些许不知所措，有些愣神。
彼此交换着困惑的眼神，显然都没预料到这个设计师会以这样一种熟络的姿态突然出现。
她怎么还没走啊？
五条姬奈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份微妙的尴尬与生疏感。
她的目光还沉浸在方才演出的兴奋余韵中，自顾自地继续分享着她的现场感受。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说：
“呀~真的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乐队演出呢！能量感太足了，简直扑面而来！”
她的视线热切地扫过女孩们身上那套由她亲手设计的演出服，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语气愈发雀跃：
“还有这衣服！在舞台那种强光和动态下，面料呈现出的光泽感和飘逸感……比我在工作室里静态预估的效果还要棒！真是太棒了！”
“那个……五条……老师？”
羊宫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尝试着用敬语打断她这滔滔不绝的热情分享。
她还是不太习惯，或者说不知该如何应对对方这种毫无边界感的亲切。
“哦？”五条姬奈被打断，愣了一下，仿佛才从自己的兴奋中回过神来。
她顺着羊宫有些迟疑的视线，恍然大悟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站位。
现在演出已经散场，人流正开始从演出厅主入口如同潮水般涌出，纷纷走向各个乐队的周边摊位。
五条姬奈正好不偏不倚地站在了MyGO摊位正前方的位置，结结实实地挡住了顾客靠近的路线。
“哦！抱歉抱歉！”她立刻笑着，动作利落地往旁边退开一大步，让出了摊位前的空间，“站在这里好像有点挡生意了是吧？哈哈，光顾着自己高兴了！”
然而，她虽然意识到了站位问题，身体让开了，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反而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更舒适的旁观位置。
五条姬奈走到摊位侧后方靠近角落的地方，依旧双臂抱胸，饶有兴致地站在那里，目光灼灼地流连在女孩们和逐渐增多的顾客人群之间。
那神情，像极了在欣赏一幅自己亲手参与绘制的、正在活生生流动着的精彩画卷。
五条姬奈这种目光让女孩们如芒在背。
但就在这时，摊位前迎来了几位刚刚看完演出的乐迷，带着兴奋的余温前来购买CD。
女孩们立刻投入了战斗。
羊宫负责主要介绍，阳菜默契地递上专辑，小凛在一旁收款，蜜柑和鼓子负责将售出的CD仔细套入特制的纸袋。
流程虽稍显稚嫩，却也比最初顺畅了许多。
五条姬奈就在一旁静静看着，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当看到女孩们偶尔因为紧张而出现的小小磕巴或手忙脚乱时，她的嘴角会弯起一抹笑意。
当看到她们成功售出一份，彼此交换一个眼神的时候，她也会微微点头。
人流稍微稀疏的间隙，一个身影犹豫地慢慢地挪到了摊位前。
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生，穿着简单，低着头，双手有些不自在地插在兜里，眼神游移，不敢直接与摊位后的女孩们对视。
他磨蹭了几秒，才用几乎含在喉咙里的声音，非常不确定地问道：“那个……请问……没有买票进里面看过演出……也能买这个CD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羊宫和阳菜等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眼神里传递着同样的困惑。
没看演出，跑来买现场贩售的CD？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她们不明白这位顾客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问题。
但一直站在侧后方静静观察的五条姬奈，注意到这个男生是从场馆公共区域的方向走来的，他脸上没有那种看完演出后的兴奋潮红，反而带着一种接近“朝圣”般的紧张和怯生生。
再联想到刚刚看手机的时候刷到的羊宫她们的动态，五条姬奈瞬间理解了。
这个男孩或许是因为不知道有演出或者时间不太巧，没能来看演出，但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了MyGO今天的演出，所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来购买一份支持。
却又担心这不符合场地“规矩”显得冒昧。
虽然五条自己也不太清楚这种现场贩售是否真有“需观演才能购买”的潜规则，但她看到男孩已经排到了摊位前，并且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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