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多,事务所里静悄悄的。
村口来得比平时都早,心里装着事,闲不下来。
她低着头,拿着一块抹布,一遍遍地擦拭着前台那张本就空无一物的桌面,木质纹理被擦得发亮。
擦完桌子,她又下意识地走到角落,看了看饮水机上的水桶,水位还挺高。
脑子里反复回放的,还是昨天在餐馆被东海撞个正着的画面。
她正心不在焉地琢磨着,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村口,你过来一下。”
村口动作一僵,抬起头,看见东海站在办公室门口,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看着她。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昨天被东海撞见自己在替班,虽然不是违反事务所明令禁止的事情,但总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自己作为事务所的人,跑去别的地方打零工,还被老板当场看见……
总觉得不是滋味,就像做了亏心事,被人抓了现行。
她放下擦布,感觉手心有点湿漉漉的,惴惴不安地跟着东海走进了办公室。
连门都忘了顺手带上。
昨天那场面,够尴尬的。
老板当时没说什么,但这秋后算账来了?
会不会觉得我不务正业?
还是觉得我给事务所丢人了?
会不会扣钱?
或者干脆……
她不敢往下想,只觉得手心有点冒汗。
东海看到她连门都没关上就进来了,也没多在意,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一个文件。
村口站在桌前,有点手足无措,像等着宣判。
“要我说请才坐下吗,”东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村口依言坐下,腰背挺得笔直,眼神不太敢直视东海,盯着桌面上的木纹。
东海没绕任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
“我这里有新工作,需要几首新歌。我这边时间有点紧,打算分一部分创作和编曲的工作出去。”
村口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东海。
这和她预想的开场白完全不一样。
东海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向她,继续说:
“你之前写的那些曲子,粗糙了点,但里面的几个想法还不错,有点意思。”
村口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意外。
老板……记得她自己捣鼓的那些半成品?还觉得“有意思”?
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悄悄冒了出来,冲淡了些许不安。
“所以,”东海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新专辑里有一首歌我想走电音风格,我想交给你来负责主要的作曲和编曲框架。”
村口彻底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一时间几乎无法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不是批评,不是处罚,而是……给她新工作?
还是这么重要的创作任务?
巨大的不真实感笼罩了她。
自己来作曲编曲?老板是认真的吗?
我不是听错了吧?我那点水平……
演出的事情都还没准备好呢……这责任太大了,我能行吗?
万一搞砸了……可是……
但是……
果然还是……
村口张了张嘴,喉咙有点干,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颤抖:
“老板……我……我能行吗?你工作的歌……那么重要……”
东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
“我觉得你可以,才会把任务交给你。不用想得太复杂,按照你对这首歌风格的理解去做,拿出你最有冲劲的想法。初版小样出来我先听,有问题再调整。”
他的话很直接,没有鼓励,也没有安慰,只是陈述他的安排。
但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反而奇异地让村口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分配任务。
作为被指派的一方,她需要思考的不是能不能,而是怎么完成。
村口虽然心里还是没底,慌得厉害。
但意识到这是机会,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机会。
村口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握了握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微痛,让她更清醒了些。
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坚定一些,尽管声音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明白了,我会尽全力去做的。”
“嗯。”
东海点了下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他移动鼠标,将一份资料打印出来,递给村口:“这是一些参考方向。你先看看,有初步想法了再跟我讨论。时间节点和要求也发你了。”
“好的,我马上就看。”
村口连忙双手接过那几张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纸。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敞开的办公室门口传来。
“东海,你找我?”
两人抬头,看见西本站在门口,她的目光略带好奇地扫过坐在那里的村口,但很快又聚焦回东海身上。
“嗯,有一些新的工作要和你说。”
村口接过资料后,原本应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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