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日记里的坐标
他们在一家废弃的书店找到了暂时的藏身之处。书店的门虚掩着,门轴生锈,推开时发出“吱呀”的轻响,像在寂静里被惊醒的叹息。里面堆满了落满灰尘的书,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形成一道道狭窄的通道,一股陈旧的纸墨味混着潮湿的霉气,掩盖了他们身上的汗味和血腥味。林野把门关好,用一张沉重的实木书架顶住,书架上的书哗啦啦掉下来几本,在地上扬起细小的尘雾。然后他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拿出老杨父亲的日记,封面已经磨损,边角卷翘,纸页泛黄发脆,像是一碰就会碎掉。
苏晓点亮一支蜡烛,微弱的火光在书页上跳跃,照亮了工整的字迹。烛光摇摇晃晃,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堆满书的墙壁上,像两尊沉默的雕像。
日记的前半部分,记录的是老杨父亲修建防空洞的过程,以及社区里人们的生活。他详细写了每一块石头的搬运,每一道钢筋的焊接,字里行间能感受到他对社区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担忧。他写到邻居家的孩子出生,写到社区的老槐树开花,写到大家一起在防空洞门口晒太阳聊天,那些琐碎的日常在他的笔下变得温暖而真切。直到某一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笔画歪斜,像是在极度紧张、甚至恐惧的情况下写下的。
“今天,我在地下空间的深处,发现了一个石棺。石棺上刻着和玉佩一样的月牙图案,线条深邃,像是用某种锋利的工具一点点凿刻出来的。棺盖没有封死,只盖了一半,里面……里面是一具不知名的生物遗骸,骨骼细长,比人的骨骼要纤细得多,但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感。手指和脚趾都有尖锐的爪,像是能轻易抓破岩石,头骨上有两个凹陷,像是眼睛的位置,但没有眼球,只有一片漆黑,让人不敢直视。遗骸旁边,放着这个月牙玉佩,还有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有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某种图案,摸上去冰凉刺骨,带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我把玉佩拿起来的时候,石棺里突然冒出绿色的雾气,雾气很浓,像是有生命一样,缓缓地向上飘,缠绕在我的手臂上。雾气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清形状,像是一团黑色的漩涡,又像是一个站立的人形,它就在雾气深处,像是在看着我,那目光让我浑身发冷,像是被某种未知的生物盯上了。我感到一阵恐惧,想要把玉佩放回去,却发现它已经贴在了我的手上,像是有生命一样,紧紧地吸附着,怎么也拿不下来。”
“后来,那些陌生人来了。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他们手里拿着枪,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仪器,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月牙玉佩和一具遗骸。我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我不能给他们。我把玉佩和遗骸藏在了防空洞的最深处,用石棺的盖子和一些特殊的符号封印了起来。那些符号,是我在石棺周围的墙壁上看到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能感觉到,它们有力量,像是能阻挡某种东西,保护这个秘密。”
林野和苏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那些描述太过诡异,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一具不知名的生物遗骸,一块有纹路的黑色石头,还有那团绿色的雾气和模糊的影子,每一个细节都让人不寒而栗。
“黑色的石头,奇怪的纹路……”苏晓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会不会和那些贩子有关?他们一直找的,难道就是这个?”
林野继续往下翻。日记里提到,那些陌生人后来又来了几次,每一次都带着更强的火力和更多的人,他们在防空洞里四处搜寻,破坏了很多地方,但都被老杨的父亲用各种方式挡了回去。他利用自己熟悉防空洞的地形,设置陷阱,制造假象,一次次地躲过了他们的搜查。但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挡不住,那些人的势力太大,手段太狠辣,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开始在防空洞的各个角落留下标记,写下纸条,希望后人能明白他的用意,继续守护这个秘密。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坐标在月牙之心,灾难源于贪婪。”
字迹工整,像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写下的,带着一种决绝和无奈。
“坐标?”林野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抚摸着那行字,“什么坐标?”
苏晓拿起那块完整的玉佩,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玉佩的表面突然浮现出一些细小的纹路,像是地图上的经纬线,又像是某种复杂的电路。纹路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们在玉佩的中心汇聚,形成一个小小的圆点,像是坐标的原点,又像是某种能量的核心。
她惊讶地说:“林野,你看!”
林野凑近,果然看到了那些纹路。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玉佩的表面,纹路像是有感应一样,微微闪烁了一下,绿光更淡了,像是随时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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