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街处深处的小狸,因为失血过多倒在了地上。
“小姐……别管我……快……快走……”
小狸虚弱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她腹部的伤口仍在不断渗出鲜血,将虞绯烟那身酒红色的连衣裙染得愈发暗沉。
失血过多带来的冰冷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她,她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虞绯烟立刻蹲下身,将小狸紧紧抱在怀中,感受着怀中身躯生命的流逝,心如刀绞。
看着小狸苍白如纸的脸和那双逐渐失去神采却依旧写满担忧的眼睛,再听着王麻子那令人作呕的威胁和倒计时的狞笑,一股巨大的悲凉和决绝涌上虞绯烟心头。
逃?往哪里逃?就算能侥幸挣脱,重伤的小狸必死无疑。
独自苟活,背负着所有兄弟的血债和姐妹的牺牲,她虞绯烟做不到!
她低头,看着小狸,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愧疚,随即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
她轻轻将小狸放平,捡起刚才放下的匕首,这一次,刀尖毫不犹豫地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小狸,黄泉路远,姐姐陪你一起走,不会让你孤单。”虞绯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是一种放弃了一切希望后的释然。
“不!小姐!不要!”小狸用尽最后力气嘶喊,眼中充满了绝望。
“妈的!给老子拦住她!别让她死了!”王麻子见状,又惊又怒。
他可不想还没享用就到手的猎物就这么没了!他气急败坏地对着手下咆哮。
距离最近的两名朱雀帮打手立刻猛扑上来,试图夺刀。
然而,虞绯烟的动作决绝而迅速,手臂猛地发力,匕首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
眼看那锋利的刀尖就要没入那高耸的胸膛,香消玉殒的悲剧即将发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啪!”
一道细微却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一枚毫不起眼的小石子,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从远处黑暗中电射而来,精准无比地击打在虞绯烟紧握匕首的手背上!
“呃!”虞绯烟只觉得手背传来一阵剧痛和酸麻,仿佛被高压电瞬间击中,整条手臂的力量都在刹那间被抽空,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铛啷!”那柄寄托了她最后尊严与决绝的匕首,应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扑上来的打手下意识停住脚步,王麻子脸上的狞笑僵住,就连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小狸,也艰难地睁大了眼睛。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齐刷刷地转向了那枚小石子飞来的方向。
那片笼罩在废弃楼房阴影下的黑暗,在跳动的火光与沉沉迷雾的交界处,一道身影,正不紧不慢地踱步而出。
嘴里叼着一支明明灭灭的香烟,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步伐懒散得像是半夜出来遛弯的邻居。
但他每踏出一步,却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跳节拍上,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气场随着他的出现悄然弥漫开来。
正是谭傲天!
虞绯烟怔怔地看着那道在火光映照下逐渐清晰的身影,看着他脸上那副仿佛永远睡不醒的慵懒表情,芳心深处没来由地猛烈一震!
一股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混杂着难以置信、绝处逢生的希冀与巨大疑惑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之前的绝望。
是他?怎么会是他?他……难道是来……
谭傲天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全场,先是掠过地上相拥的虞绯烟和小狸,又瞥了一眼如临大敌的朱雀帮众。
最后落在脸色变幻不定的王麻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哟,看来我来的时机正好啊?这么热闹?是在开篝火晚会,还是……生死派对?”
“谭!傲!天!”王麻子如同见了鬼一样,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肥胖的脸上写满了活见鬼般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李老四呢?!我派去的杀手李老四呢?!”
谭傲天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说那个玩飞刀的倒霉蛋啊?他运气不太好,手脚不干净,还想对我动枪。我这人比较环保,就顺手把他扔进河里喂鱼了,算是为琼海市的渔业资源做点贡献。”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王麻子,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歉意”,“哦,对了,他临死前,还非哭着喊着让我一定要来找你,说你们关系铁,得有难同当。我这人心软,就答应了。”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帮忙传个口信,但其中蕴含的杀意,却让周围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这哪里是传信,分明是索命的预告!
“放你娘的狗屁!”王麻子又惊又怒,根本不信,“就凭你?能干掉李老四?老子还派了钢拳十人组和三位堂主在街区里等着你!你现在应该早就被剁成肉酱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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