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薇雅拉指尖那三片承载着坍缩魔力的水晶碎片,骤然消失!下一刻,一道无法用颜色形容、仿佛蕴含着宇宙终结意义的湮灭洪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维纶迪亚身前,所过之处,并非破坏,而是抹除!连空间的概念本身都在消解,留下一道纯粹的“无”之路径!
洛基尔刺入心脏的鬼牌彻底燃烧殆尽,化作无数道细如发丝、却蕴含着“因果逆转”法则的血色命运锁链,无视了维纶迪亚周身澎湃的护体魔力与世界树虚影的防御,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缠绕住了他的四肢、脖颈,以及那柄至关重要的古根之泣法杖!这些锁链并非物理束缚,而是法则的禁锢,强行干扰、迟滞着他调动魔力的“因”!
而卡斯珀身上流淌的星光,则化作了最极致的“静”!一个微型的、却绝对完美的绝对零度领域,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并非冻结物质,而是直接作用于魔力本身,试图将维纶迪亚周围一切魔力的“流动”与“活性”彻底冻结!
三位一体!湮灭存在的原初洪流!逆转因果的命运枷锁!冻结能量的热寂终章!
这三股力量,来自三条截然不同的魔法之路,此刻却完美地交织在一起,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与增幅!
维纶迪亚那由世界树虚影构筑的、仿佛亘古不变的绝对防御,第一次发出了清晰的、如同琉璃破碎般的裂痕声!他苍老(此刻因力量燃烧已重回壮年面容)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真正的惊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魔力的连接变得晦涩,法术的构建被无形的力量干扰、甚至逆向解析!五百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摸到了死亡的冰冷触感!
但更让他心神震动的,并非这致命的威胁,而是这威胁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值得吗?”维纶迪亚的声音穿透了狂暴的能量风暴,直接回荡在三人近乎崩溃的意识海中,“为了击败我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不惜燃尽你们的生命本源,断绝未来的所有可能性?”
卡斯珀的皮肤在星光的过度灌注下,开始呈现出结晶化的趋势,声音却透过结晶的摩擦,异常坚定地传来:“为了……魔法的真理……为了……见证……更高的山峰……”
洛基尔那仅存的左眼,流淌下的不再是泪,而是浓稠的血泪,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癫狂而灿烂,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为了……乐趣!哈哈……哈哈哈……这他妈……才是……最极致的……赌局啊!!”
诺薇雅拉没有回答。她也无法回答。她全部的意志、全部的精神力,都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死死地集中在维持那足以湮灭一切的原始洪流上。鲜血无法抑制地从她的七窍中渗出,在她那苍白如雪、却又沾染血污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道凄艳而决绝的痕迹。
结界外,十万观众早已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呐喊。弗洛德死死扒在观景台的栏杆上,身体前倾,几乎要栽进去,他那顶心爱的牛仔帽早已不知被狂风吹到了哪个角落;阿莉娅娜紧握的冰晶护符,此刻已经彻底被一层厚厚的、不断增生的霜壳所覆盖,冰冷的寒意让她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亚力克紧握的双拳,指甲早已深深刺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落下,他却浑然不觉。
“他们……会赢吗?”阿莉娅娜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弗洛德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锁定在结界中央,那片被毁灭性能量光芒淹没的区域——在那里,他凭借某种直觉,感知到了第四道正在悄然凝聚的气息。
那里,罗德里戈,这位“银月诗人”,正以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姿态,悄然举起了手中那仅剩不到三分之一的、断裂的水晶魔杖。
他的状态同样糟糕到了极点。那身象征优雅的纯白音乐会礼服,早已被自己的和他人的鲜血浸透,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赭红色。他的左腿以一种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折断。然而,即便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他依然挺直了那受过严格礼仪训练的腰背,将断裂的魔杖残端,如同最珍贵的乐器般,轻轻抵在自己喉间。
他开始吟唱。
那并非任何已知的乐章,也不是表演赛上那种华丽却留有余地的“终章安魂诗”。这旋律古老、晦涩、每一个音符都仿佛直接叩击在世界的底层规则之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万物的禁忌气息!这是真正的,用于杀戮与终结的最终乐章!
“音符魔法·终章安魂诗·终焉变奏。”
他吟唱着,声音不再清越,而是沙哑、破碎,因为他的声带正在这超越极限的魔法反噬下,开始撕裂!鲜血不可抑制地从他嘴角溢出,顺着他光滑的下颌滴落。但他的音准,他对每一个音符魔力振动的掌控,却没有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偏差!他将肉体的痛苦、生命的流逝,都化作了这终焉乐章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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