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大概五秒钟,马三的表演终于结束了。他停了下来,因为极速眨眼而导致眼眶通红,眼泪流得更凶了,他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带着点“你看我多可怜”的眼神,期盼地看着唐啸和李锦。
周围几个路过的佣兵瞥了一眼,低声嗤笑,“又是那个马三,这次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边说边走远,像看了一场无聊的闹剧。
唐啸依旧踩着他,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正在努力处理刚才接收到的、信息量过大的视觉冲击。
李锦瞪了他五秒,抬手扶额,憋了半天只吐出一句:
“还真是稀有的垃圾异能。”
唐啸收回了脚,甚至懒得再多看地上的马三一眼。他转身,冲着李锦微微偏了一下头,示意离开。
李锦最后用一种混合了鄙夷和极度无语的眼神,扫了一眼地上那个还在因为羞愤和痛苦而微微抽搐的男人,这才跟上唐啸的脚步。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容地汇入了聚集地那浑浊的人流之中。
身后,马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那只没断的手捂着断裂的手腕,脸上满是冷汗和泪痕。他看着两人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眼神里除了刻骨的恐惧,还有一丝庆幸,庆幸这两人没有一下子干掉自己。
“真是开了眼了。”走出一段距离后,李锦才忍不住低声吐槽,她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震撼的一幕,“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没用的异能,他能达到D级完全是因为每天都要眨眼锻炼的吧?”
“活下来的人,总有自己的本事。”唐啸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平淡,听不出是在夸奖还是在讽刺。
“本事?你管那个叫本事?”李锦差点被他逗笑,“那他的本事就是把对手活活笑死吗?”
唐啸没有再接话,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上。
那个“稀有垃圾异能”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们继续向聚集地的深处走去。越往里走,人流越是拥挤,空气中的味道也愈发复杂。这里就是一个混乱的、毫无秩序可言的大市场。人们用各种材料搭建起简陋的摊位,地上铺着破旧的油布,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从锈迹斑斑的武器零件,到颜色诡异的变异植物块茎,再到一些从城市废墟里扒出来的、不知用途的电子元件。
喧嚣声、叫骂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一个醉汉踉跄着撞翻了一个摊位,摊主立刻抄起一把砍刀,两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却都只是冷漠地绕开,仿佛早已司空见惯。这里没有规则,拳头就是唯一的规则。
两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最终在一个用废弃巴士车头改造的简陋酒吧前停了下来。一个独眼的酒保正靠在吧台上,用一块看不出原色的抹布,慢悠悠地擦着一个缺了口的金属杯。这里是情报最集中的地方。
“我去问问。”唐啸说着,便向吧台走去。
“等等,”李锦拉住了他,“用这个换,快一点。”她说着,手指微动,就准备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颗晶核。在她看来,晶核是硬通货,没什么比这更能快速地买到情报了。
唐啸却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财不露白。”
李锦一愣。
“在这里,”唐啸的眼神扫过酒吧里那些或贪婪、或麻木的眼神,“一颗晶核不是货币,是一块墓碑,上面刻着‘我是肥羊,快来宰我’。我们用其他方式交易。”
说完,他从背包里拿出两块用油纸包好的肉块,放到了吧台上。那是之前从C级沙蝎身上取下的最鲜嫩的腿肉,虽然只是普通的虫兽肉,但处理得很干净,对这些终日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废土居民来说,是难得的美食。
李锦看着那两块肉,又看了看自己准备拿晶核的手,想到过去的自己总是很快就被人关注到从而引来各种麻烦,脸上闪过一丝明悟。她撇了撇嘴,把手缩了回去。
独眼酒保瞥了一眼那两块肉,又抬头看了看唐啸,眼神里没什么波澜。他拿起肉,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确认新鲜后,才言简意赅地开口:“问什么?”
“迷丘。”唐啸只说了两个字。
酒保的动作顿了一下,将肉块收到吧台下,这才重新抬起头,给两人推过来两杯看起来很浑浊的劣质酒,他的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又是问迷丘的。你们是这个月第三批了。”
趁着唐啸和酒保低声交谈,李锦则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她好奇地端起桌上的浑浊的液体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劣质酒精味冲入鼻腔。她嫌弃地皱起眉,还是忍不住尝了一小口。
“呸!马尿!”
她当场就吐了出来,那味道又苦又涩,还带着一股怪异的酸味,简直像在喝工业废料。她赶紧又从吧台换了一杯颜色看起来稍微正常点的、据说是用某种变异浆果榨的果汁,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那些佣兵和拾荒者的吹牛与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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