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季礼眉飞色舞,拉着王景琛轻声喊:“景琛景琛,我有诗了!”
窦梓良等人也无不聚精会神,思考自己的诗作。
那边厢大班学子已然一个个作诗完毕,赵秀才捋捋胡须,包含着鼓励的目光看向小班。
“怎么样,有人能得诗了吗?”
富季礼因为一直忧心王景琛,想要为两人各做两首,此时便没能一举抢先。
窦梓良第一个站起:“先生!我有了,我先来!”
赵秀才十分欣慰的点头:“梓良向来优秀,你来。”
窦梓良听到先生当中夸赞,心中更是高兴,板了板小脸郑重念诵。
“塾暖逢良辰,天工巧赠春。梅新雪压枝,共酬读书人。”
“哟!不错不错!”
赵秀才听完窦梓良这一首,当即眉开眼笑。
虽则比不上大班,其中塾暖、良辰等意象,也是今日反复用过的,但这首小五言格式工整,还有一句“巧赠春”,十分轻灵。
富季礼早在窦梓良站起之时,就为他抢了先懊悔不迭。
不待窦梓良念完,他便抢先站了起来,预定第二个席位。
众人将视线聚焦到他身上,富季礼正欲开口念自己做的诗句,对面就抢先传来一阵嘲弄之声。
富仲源挑着眉毛,微扬着头,十分不屑的看着自家三弟。
“季礼你抢什么呢?站起来的这么快,做不出来诗可就难看了啊?晚上回去还要爹娘费功夫哄你哭鼻子!”
其他大班生,听到富仲源呛自家兄弟,也是一阵哄笑。
毕竟这富家兄弟二人,在私塾各自班里,坚如磐石的执牛末一事,都是人人皆知的。
富仲源在自己班里找不对象,也只好去戏弄戏弄自家幼弟了。
富季礼这几个月虽然时常得到找赵先生的夸赞,大班的这些人却并不知晓。
此时哄笑声一片,却并不尽然是恶意的嘲弄看热闹。
然而他如今已经是极其要面子的,被众人这样似往日一般看笑话,自然是大不乐意。
“安静。”
客堂之中秦安那清隽沉稳的声音响起,所有人连忙止了笑,端肃形容。
秦安转眸看向有些气恼沮丧的富季礼:“季礼,你这些日子长进很大。现在得了什么诗句?快说来与先生听听。”
富季礼闻言抬头,秦安这是在全私塾所有学生们面前,夸他!
夸他长进很大!!
沮丧之意一扫而空,富季礼重新挺起胸脯,余光打量一眼他那有些错愕的烦人精二哥。
自信满满开始念诗。
“伸指画窗冰,梅影纸上生。先生笑不语,雪是白玉星。”
一首诗念毕,原本还在拿眼角夹自己亲弟弟的富仲源,突然有点夹不动了。
他十分意外的看着那站在学生们中间的富季礼。
不是,他什么时候,还真的会作诗了??
甚至做的还十分不错,听起来比自己这一首都还要好!!
大班一名富氏族中子弟富淳凑过来低声问:“二少爷,这小三少爷还真长进了??”
富仲源心情不爽,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
富淳讪讪退了回去,虽则他与富仲源是同窗,但他能进私塾,借的也是富家的荫庇,这二、三少爷两人,他却是一个都不能得罪的!
窦梓良和其他大小班同窗也难掩诧异之色,叶高旻当先道:“季礼这诗不错!未经雕琢,自成诗意。”
赵秀才也很满意,捋胡须的手,都快被他划出残影。
秦安同样一点头:“高旻所评,甚为精准。季礼,你果然进步很大!”
听完大家的夸奖,富季礼得意满满的坐了回去。
王景琛也及时对他给予了称赞认可,不过富季礼很快从自己的成就当中走出来。
他再次凝眉细思:“我得赶紧给你再想一首,你先别急,你等往后头的时候再站起来,到那时我一定能给你想出来!”
王景琛倒也不推辞,笑着点头:“好。”
客堂之中陆陆续续又有人站起作诗,大家或赞叹或议论,先生们大多不加阻止,气氛十分高涨。
两人正思索间,有人高声一喊。
“王景琛!!”
两人猛地抬头,就见又是他的好二哥富仲源。
富仲源重新恢复了眼尾夹人的功夫:“季礼都作完半晌了,你作为伴读,怎么也不见站起来念诗啊!”
富季礼恼了:“你怎么如此烦人!景琛作不作关你什么事?”
富仲源却不理会他这个弟弟,只一心拿准了王景琛。
他弟弟今日风头盖过了自己,他也只能在这个小伴读身上找回点场子了。
“仲源。”
秦安的声音再次响起:“景琛入学时日尚短,作诗不易,今日这擂台,景琛可全程自愿参与。”
赵秀才闻言,也连连点头:“正是。”
谁知,不光富仲源不答应,鲁名远也一副十分不屑的表情。
正在秦安和赵秀才欲再说两句,将此事揭过之时,王景琛在满堂同窗们的注视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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