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季礼才不上当:“景琛马上就要去太学了,你耍我玩哪?”
一阵王景琛再熟悉不过的吵嚷声响起,他抱手吟笑,站在侧旁看热闹。
东京内城镇安坊,靠近景灵宫附近,一座玄色板门五品官宅。
宅内中堂,正有一串呜呜哭诉之声。
“大哥,那个王景琛,在私塾之内占尽风头!秦安偏心护着他,却始终瞧不起我!”
“我在富氏私塾念了那么多年,却根本没得到他的认真教授,甚至学的连一个伴读奴都不如!”
“你该回去看看,王家人如今在陵原,是何等的横行霸道??咱们鲁家,已经被排挤的几无容身之地了!”
“崔知县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拿入大狱,也都是因为那个王景琛!可怜我,可怜我一辈子的功名路全毁了!”
涕泪横流哭诉之人,正是陵原鲁家鲁名远。
而此时,与他对座之人,则是身高近八尺、肩宽背后。一身短打的武服被他一身筋肉撑的没了褶皱。
虽只十七八岁年纪,却精悍之态尽显。
正是鲁家老大鲁名志。
这间宅邸,是二人的娘舅乔杉在京中居所。
乔杉为副五品的东上阁门使,干当皇城司公事,乃是靠近权力中心的实权人物。他这见宅邸虽然规格规模不高,却在内城之内,既靠近皇城又距离皇城司衙门极近。
端的是寻常官户都不得住的好地段。
鲁名志常年在东京城跟着乔杉,自打入了东京武学,时常月余才会回宅一次。
也直到今日,方得知鲁家在陵原的这一场变故。
他一脸欲发的怒容,问一旁亦暗自垂泪的乔氏:“娘,这些可都是真?”
乔氏亦哭着道:“九成九都真真的。你是不知道,那一日在县衙外头,那些县衙的杂役兵卒是怎么不顾我的阻拦和哭喊,将你弟弟强行拖到县衙大狱的!”
“使得咱们鲁家在陵原县上下,名誉扫地!你娘我,这么多年,何曾受过此般羞辱!”
鲁名志深吸一口气:“我舅舅如何说?”
“你舅舅当时正在叙迁干当皇城司公事的节骨眼,不便大张旗鼓的插手,只是私下运作,命那崔知县放了你弟弟出狱,免授牢狱刑讯之苦。”
乔氏道:“可是名远再也读不了书,入不得科考了!这事你舅舅却不愿再管。”
鲁名远插口道:“舅舅说,反正读书做官,终也不过是一地方小吏,没甚得意思,不读也罢!”
鲁名志闻言微微勾了唇角:“舅舅说的也不错,早说你读那甚么书无用!当初还硬要求了舅舅给你弄到富氏私塾,如今再看,读出什么来了?”
“大哥,你怎反倒数落我了!再说,念书科考这事,不都是爹坚持的吗!我小小年纪,能知道个什么好!”鲁名远不满抗议。
鲁名志也不再多说:“既如此,不若同舅舅商议一二,你也留在京里吧。背了刑名又如何?这偌大的京城,总有你的居身之所!”
对他这个提议,鲁名远和乔氏倒都是赞成,各自点头。
乔氏这次带着鲁名远来,就是想叫乔杉给鲁名远重新思量个出路。
鲁名志却自念念道:“王景琛,我记住你了,早晚要同你会上一会。”
东京宁安侯府。
一片狼藉的院中席面之上,辛文楠瘫靠在椅背上,手持酒杯,握在手掌空转了半晌。
似是酒意上了头,一双眼直直的盯着酒杯,半晌无言。
席间几位锦服少爷互视一眼,宁安侯世子杨一池靠过来,一手拍在辛文楠肩膀。
“文楠,还在为你们府学那什么季考烦着呢?不过一个季考,又不是府试、乡试,值当个什么!”
辛文楠却只继续盯着面前的酒杯,苦笑一声。
“若只是单纯因为季考,那倒确实不值当。”
杨一池一听,诧异问他:“难道有人敢在府学给你难堪?”
辛文楠不说话,杨一池还能不明白,当即道:“你都到了这东京城,还敢有人给你脸色,这是不给我宁安侯府脸面!”
“你告诉我是谁,看我不好生整治整治他!”
沉寂片刻后,辛文楠又道:“倒也并不是他有意为之。只不过,越是这般无意,反倒叫我难堪加倍。”
“不是有意?那就是不懂规矩!”
“对这种不懂规矩的人,咱们有的是办法叫他知道知道规矩!”
杨一池不屑的道,又确认一遍问他:“这人可是什么高门勋贵之户?”
“不。”辛文楠苦笑。
“他甚至连最普通的官吏之户都算不上。从前是流民客户,现在也不过是陵原一商户,家中并无任何子弟亲族在朝为官。”
“那成了,你告诉这人是谁,我替你出了这口气!”
辛文楠将目光重新移回转动的酒杯上,抿唇凝眉,似在犹豫。
杨一池推了他一把:“说呀!若你到了东京,还要受这等人委屈,不光宁安侯府丢脸,我娘都要怪我不好生照应于你!”
又是一片沉寂。
席间几人无不看着辛文楠,等他开口。
“王景琛。他叫王景琛,大周京兆府府学第一位,十岁一等生。”
喜欢经济博士考科举,开局卷哭众少爷请大家收藏:(m.38xs.com)经济博士考科举,开局卷哭众少爷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