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了吗?”王景琛问。
“没有。那些人说,如果敢报官,可就保不了能再见到囫囵个的怀馨了!”戚鸣急道。
事关怀馨安危,即使刘伯和戚伯,也不敢擅自拿主意,只好重新让戚鸣来找第一日入太学的王景琛。
戚鸣担忧的道:“不会是乔家和宁安侯府来报复吧?怀馨跟鲁家的牵扯更多,很可能又是那个可恨的乔杉!”
王景琛先拍拍他,没着急第一时间往梅子巷返。
他只稍稍思忖,便肯定的道:“不是乔杉。”
“啊?”戚鸣诧异。
王景琛同他解释:“如今距乔杉大义灭亲,亲带鲁名义至京兆府府衙公审一事,不过一旬。乔杉衙内尚有内忧未解,外有御史参奏疲于应对,纵使皇城司再猖狂,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这般毫无顾忌、青天白日的来拿人。”
至于宁安侯府……
宁安侯又不是庸才,既吃了一堑,也该长一智了。
王景琛问戚鸣:“你怎知这七八人是地痞无赖?”
戚鸣回想当时情形:“这些人全都人高马大,跳着车拿人的时候,动作快的很,咱们都还没回过劲,怀馨已经被他们制住带走了!而且,当时我瞧见他们有些人露出后颈之处,还有刀疤!眼神也都凶巴巴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良民!”
王景琛微微皱眉,在这东京城内,衙门多,职司多,明里暗里的势力也多。
究竟会是什么人,敢不惧京兆府与此前士林议论,在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的‘拿人’呢?
“景琛少爷,我们要去府衙报官吗?”
王景琛咂摸着‘拿人’二字。
片刻后道:“不用。”
这一行人敢这么干,那就是明目张胆,不担忧京兆府衙会追查问罪。
甚至很有可能……他们本身就是负责京城巡警治安职责之人。
“先回去套车,咱们恐怕要先去一个地方问问看。”
与此同时,马怀馨正被蒙着眼睛,双手绑缚,被扔在一辆马车上。马车辘辘行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停下,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有人动作十分粗鲁的推他一把:“下车!”
马怀馨一个踉跄,凭感觉用胳膊触碰着车辕下了马车。
脚踩上了踏实的地面,但双目仍然漆黑,浑不知自己究竟到了何处,马怀馨神经绷的紧紧的。
“你们是什么人!?”
有人嘿嘿一笑:“问那么多做得什么?!总有你知道的时候!”
背后又被人推搡了一把。
“快走!”那人有点不耐烦的催促。
马怀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可能的镇静下来。这些人毫无道理的把自己带到这里,却暂时并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他施加暴行。
他马怀馨碌碌无名,难道是要以他来要挟景琛?
不管如何,他都暂时不能乱了阵脚。
他就着方才背后推力的方向,即使目不能视,也毫不犹豫迈步往前走出去。
身后几人瞧着少年人做派,互视一眼,微微牵起唇角一笑。
马怀馨感觉自己接连上下了几次台阶,经过三道或庑或廊的门厅,又登上台阶,跨过门槛,到了一间大概是厅堂的室内。
有人上前,倏然解开了马怀馨眼睛上蒙着的黑布。
刺眼的光线,使得马怀馨紧紧闭目了一瞬,这才皱着眉尽快睁开眼。
一打量之下,果然见自己正身处一间厅堂之中。
然而此间厅堂,与从前他跟随景琛所去到过那些官宅甚至府衙,都大不相同。
厅堂空间十分疏阔,没有多宝阁或者名书名画一类的装饰,反倒无不是刀兵剑戟一类?
空气中弥漫着皮革、墨钉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兵器保养油味道。
厅堂正中,一张厚重的柏木公案后,此时正靠坐着一人,一只手臂抬起来,闲闲的搁置在椅子扶手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马怀馨再一次问:“你们是什么人?”
堂上那人却不答他的问题:“你是马怀馨,籍属陵原县。你们家曾为陵原富家佃户,八岁被家人埋入陵原鲁家为少爷书童。”
一番话毕,堂内登时响起一片放肆震耳的嗤笑声。
“竟然是个逃荒的佃户子!”
“还给人家做过书童!”
马怀馨听人提起最不堪的往事,身周围绕的又尽是赤裸裸的嘲笑。
然而这些陈年旧事,早已如王景琛在春夜里撕碎的那一片契纸,随风而散,丝毫不能再令现在的马怀馨感到羞愧或局促。
他轻轻哼了一声:“是又如何?”
“我出身凡几,那是我马怀馨自己的事,又碍着诸位什么了?”
一行人停了笑,厅中坐着的那个人闻言了站了起来。
他身形魁梧,往前走了几步,马怀馨便看见他左眉上一道醒目的伤疤。
“在鲁家为书童期间,曾受主家少爷苛待,王景琛曾为你挺身而出,后又多加照拂。去年四月,王景琛将你赎身更籍,你复得良籍,并跟随他来了东京,住在府学梅子巷。”
一听到此,马怀馨登时色变。
“你们想干什么?若是有何恩怨,冲着我来就好!景琛乃是京兆府学案首,太学瞩目的新生!不是你等可以妄动的!”
听到王景琛的名字,从这些态度不善之人口中吐出,马怀馨当即凛然。
身前站着的人,起码高过自己一头。
堂内众人也俱都人高马大,十三岁的马怀馨显然对这些人构不成任何杀伤力。
然而此时的马怀馨,却对这一行人怒目而视。
“说啊!!你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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