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二,京兆府今科秋闱的终场正式开始。
经过了两轮的罢黜,得以进入终场的学子,已仅剩一半之数。
最后一场的三道试策题目。
大周朝关于策,一般有三种,一为经义策、一为子史策、一为时务策。而今天,京兆府这场解试所考,三题皆为时务策。
试题分发后,王景琛扫了一遍题目。
三道题分别从吏治、漕运、边防问策。
策一问:“今考课之法,多循资历,少有殊绩者超擢,庸碌者亦罕见黜降。何以使考课名副其实,激浊扬清?”
策二问:“东南漕运,国之命脉。然吏蠹侵渔,岁损巨万。或严刑惩贪、或改制更张,何者为先?有何良策?”
策三问:“西北二虏,和战无常。屯戍之费,占天下财赋之半。如何能固边安民,又不至国力虚耗?”
参考学子读罢了题目,大都在心中有一个默契的认识。
这一场京兆府解试的考试官,必定是受到了王校理影响颇多!
前面周礼本经的学子,从第一题就能感受到东京与王景琛密切相关的《公明考》有关。今日这三日,第一策同样可以算作是《公明考》的延续。
而后面的漕运于国之重、漕运积弊之深,王校理当年游学东南之时,都曾做过文章剖析。
最后的边防之问,亦同王校理在陕边建立军市并作《边事论》中的主张,有暗合之处。
这题目,于王校理而言,怕不是信手拈来!
至于参考学子,曾经紧跟王校理的书作文章之人,此时都大感庆幸!
往届科考,人人争相研究主考官文风喜好,他们这一科——
王校理本人便是科场的风向标与晴雨表!
考场上众多学子大感振奋,而那些没能重点研究王景琛文章,只凭借家中渠道打听京兆府这一次考试官昔日文风与喜好的人,可就愁眉苦脸了!
此时的王景琛,已经读完了题目,开始了他的作答。
吏治——先是直指根源,提出三维考课法,并建立舆论监督与信息公开的制度保障。
漕运——严刑治标不治本,若制度漏洞在,前腐后继,与改制两者各有利弊,需因地制宜。最终要数据透明化倒逼流程规范与吏治清明。
边防——指出单纯的屯兵耗费巨大,且容易滋生腐败、扰民。提出寓民于兵,以商固边,边防不仅仅是军事问题,更是经济、外交等综合事务。
暮鼓再响。
王景琛已将最后三道策的答案誊录完毕。
试卷被收走,王景琛与近两千名终场学子,陆续走出锡庆院。
经历这样一场考试,学子们无不疲累。然而,今日走出考场之人,却大感轻松与畅快!!
“考完了!”
“我们考完了!”
“走,这几日,我等定要好生潇洒一回!”
学子们勾肩搭背,神情激昂的商议着这几天的安排。
在主考官们继续锁院评阅试卷,最终定等期间,便是众学子难得的放纵狂欢之时。
前途虽未定,然己事已尽,索性扔下包袱,痛快消遣一回!
王景鸿与赵桢两人等在这里,自然也看出了学子们的打算,今天王景鸿还特意叫了戚鸣一起。
他与戚鸣接过了王景琛的考篮与匣子,对王景琛嘱咐道:“东西大哥给你带回去,马车就停在巷口人少的地方,你自去与同窗相聚!”
赵桢留下驾车,自他从陕边跟着王景琛以来,只要王景琛外出,无论去哪,他都会随行。
王景琛和富伯渊却都不依,拉着王景鸿道:“大哥何不与我们同去?”
“你们同窗难得轻松言语,我去掺和做什么!何况,家里还有小儿还等着我回去讲他们小叔叔考场外的乐事!”
王景琛闻言,便也不坚持,把东西交出去,笑眯眯一抄手:“那就多谢大哥了!”
兄弟之间,早已无需太多客套。
王景鸿同围在王景琛身边的几人都道了别,便大步转身而去。
随即,叶高旻孙志远周允等十余名早已约好的同窗,各自搭伴登上马车,往东京汴河岸行去。
学子们渐渐散去,锡庆院前街区重又恢复至往日的宁静。
而此时的锡庆院内,灯火通明。
长达数尺的楠木案上,堆积如山的试卷已按照编号分好了垛。
封弥官已将全部试卷姓名、籍贯密封,贴以编号;誊录官手下数十名书吏正挥汗如雨,以统一馆阁体誊抄试卷,以防笔迹辨认。
亥时初,最后一份策论试卷誊毕。
所有原始墨卷被锁入铁柜,案上只余誊录后的朱笔副本。
本次京兆府解试的考试官李沅轻揉眉心醒神,对点检试卷官及十余名阅卷官道:“两千名终场学子之三场试卷,俱在此处。”
“接下来几日,就要劳烦诸公与李某一道,全部重新进行定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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