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魂珠碎片的寒光触及忆核的瞬间,林厝的魂体如坠万丈冰渊——浊忆影的灰光顺着碎片向他体内侵蚀,忘忆雾的气息裹挟着刺骨森寒,几乎将他的活忆魂彻底冻结。他凝视雾中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对方瞳孔里的灰雾正渗入他的眼眸,连王老板糖包的甜香,都开始变得遥远而陌生。
“林厝!握紧槐叶!”祭司扑身以法杖格挡碎片,杖尖银光被灰光蚀得青烟升腾,“城西的活忆仍在候你归来!”林厝猛然攥紧城忆册中的干槐叶——叶纹骤然灼热,王老板的吼声沿叶脉贯入魂中:“林哥!你若敢忘了糖包的滋味,我便把整笼焦皮全糊你脸上!”
焦糖的糊香在魂内轰然炸开,林厝的活忆魂陡然炽盛,金红辉光将灰光逼退半寸。他窥见浊忆影的致命缺陷——对方虽执掌槐魂珠碎片,却无半分活忆暖意,碎片光芒中尽是忘忆雾的凛冽。“你非我!”林厝擎起忆核撞向浊忆影,金银光芒裹挟槐香,“我魂中蕴着城西的糖包、孩子们的槐芽——你一无所有!”
浊忆影被撞得连退三步,灰光表面绽出裂痕:“我即是你!是你阴界魂与残根的本相!”他将碎片按向自己胸口,灰光与碎片的寒光交融,竟也凝成一道金银光芒,只是光中毫无暖意,唯有死寂的冰冷,“待我吞尽你的活忆,便可成为真正的承魂者!”
两道金银光芒悍然相撞的刹那,忘忆雾骤然翻涌,将二人全然吞没。林厝眼前景象开始重叠:一侧是城西槐花纷飞,孩子们追索糖包的欢语;一侧是阴界黑涡旋转,他持碎片向光河倾注浊力。两种记忆撕扯着他的魂魄,残根的黑纹在忆核中疯狂跃动,与浊忆影的碎片彻底共鸣。
“莫信其伪忆!”太爷爷的魂音在忆核内轰然震响,槐魂珠的绿光暴盛,映照出残根的完整真相——残根本是初代浊魂的“神智魂”,被太爷爷一分为二,一半封于林厝忆核,一半弃入忘忆谷,浊忆影正是谷中那半残根,凭借吸纳忘忆雾,化作了林厝的形貌。
“你所求非是吞我,而是融合!”林厝豁然明朗,残根的两半本属一体,唯有借助他的双魂方能重归完整,“然你已遭忘忆雾玷污,融合只会令我也沦为失却活忆的怪物!”浊忆影的灰光陡然狂暴,碎片直刺林厝忆核:“我所图非融合,而是取代!”
就在碎片即将触及忆核时,城忆册自怀中滑落,册页散开,所有居民的活忆如萤火纷飞——王老板补围裙的棉线、张婶缝城忆册的银针、孩子们编花环的草茎,无数活忆之物在雾中凝成光盾,将碎片牢牢阻隔。“林叔叔!我们的槐芽又长高了!”孩子们的欢笑穿透忘忆雾,光盾骤然炽亮,将灰光灼为白烟。
浊忆影的身躯开始透明,碎片光芒也渐趋黯淡:“不可能!凡俗活忆怎能抗衡忘忆雾!”林厝擎着忆核向他冲去,将魂玉按于碎片之上——魂玉的温厚力量与碎片的寒光交融,碎片竟开始向林厝的忆核飘移,“残根的神智渴望归位,是你被忘忆雾所欺!”
碎片触到忆核的瞬间,便与槐魂珠的绿光彻底融合,两道碎片在忆核中心拼合成完整珠形。残根的黑纹骤然舒展,与珠身的绿光缠绕,化作绿黑交织的光链——半残的神智魂终归合一,在光链中凝成一道微小虚影,正是初代浊魂的模样,眼中浊力尽褪,唯余解脱的宁和。
“承魂者,多谢你。”初代浊魂的虚影向林厝颔首,“我被忘忆雾囚禁千年,终得安息。”虚影化为淡光,融入槐魂珠,珠身绿光大盛,将忘忆雾全然逼退,显露忘忆谷真容——谷中生满淡绿草叶,草尖沾附被遗忘的活忆辉光,如碎星铺洒大地。
浊忆影彻底消散,只余一缕淡灰雾霭,被槐魂珠吸入珠身,彻底净化。林厝瘫坐草地,感知双魂之力较往日更为稳固,槐魂珠的绿光中,不仅蕴着太爷爷的魂音,更添初代浊魂的温润气息。祭司拾回城忆册,册页间的活忆物皆已归位,唯新增一页——初代浊魂的虚影与太爷爷的虚影比肩而立,含笑相视。
“残根已彻底净化?”祭司扶他起身,望向谷深处,那里有座小小石屋,屋前立着石碑,“那石屋应是太爷爷所言的‘槐魂驿站’,昔年他便是在此碎珠封魂。”林厝行至石屋前,推门而入——屋内木桌上,搁着半副蒸糖包的竹笼,笼沿刻有太爷爷的名讳,旁侧置一册泛黄古籍,正是《槐魂秘策》全本。
“原来秘策尚有后半部!”林厝翻开书册,内中以槐汁记载着共生门的终极秘辛:“共生门非界碑,乃活忆与阴魂之‘魂忆桥’;承魂者非密钥,实为桥之‘守桥人’;槐魂珠聚魂,本源忆凝桥,魂忆本源开,两界永共生。”册末一页,绘有悬浮光中的宫殿,下方标注“魂忆本源殿”。
“魂忆本源殿?”祭司近前细观,指向宫殿图样,“我在魂忆殿古籍中曾见记载,此乃活忆与阴魂的起源之地,藏匿令两界彻底共生的力量。然古籍称其位于阴源渊至深之处,受‘魂忆锁’封印,唯完整槐魂珠与承魂者双魂方可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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