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厝则日日坐于老槐树上,借忆核反向锚点感知终界动向。他发觉终界王进度较预期更快,忆吸炮炮口已对准灵界石门遗址,炮身灰光中缠绕无数空白魂壳,其中竟有几具魂壳轮廓颇为熟悉——正是此前被灰影吸尽活忆的灵界魂。
“不可再待。”林厝召集四界首领,将城忆册铺展案上,“终界王欲提前启动忆吸炮,约余十日。我们须主动出击,遣精锐小队潜入终界,毁去黑塔能源核心,延滞其计。”他指向彩纹,“我的锚点可开启临时传送门,仅容五人通过,且于终界停留不得逾三个时辰,超时即遭灰气吞噬。”
“我去!”王老板率先举手,仍拎着满载糖包的竹笼,“我的糖包可补益活忆,亦能御敌,你们离我不得。”异魂将领亦起身:“我熟稔终界灰气特性,魂心晶可感应险兆。”祭司推了推眼镜:“我知黑塔能源核心所在,古籍记载其为终界‘死寂石’所铸,畏怯活忆光华。”
林厝颔首,又望向张婶:“城忆册可录终界地形,暂存我等活忆,若受灰气侵染,可借其恢复。”张婶紧握册页,目光坚如磐石:“放心,纵拼尽魂魄,我亦护册页周全。”五人小队就此定下,余下首领负责固守四界屏障,防终界乘虚而入。
出发前夜,林厝独坐老槐树下,太爷爷魂音忽响于忆核:“小厝,终界黑塔之下,埋藏灵界另一半生机源。昔年灵界分生机源为二,一半封于老槐树,一半藏于终界,以防尽丧敌手。若能取得另一半,非但可毁能源核心,更可彻底净化你忆核。”
“太爷爷,你从何得知?”林厝怔住。太爷爷魂影于忆核浮现,鬓发已染霜色:“我当年随初代祭司赴灵界,此为他亲口所言。谨记,终界王纯黑魂珠,实为灵界生机石所改制,只需完整生机源,便可令其复归原貌,届时终界魂将失却掌控。”
翌日破晓,老槐树根脉处四色光华流转——传送门已备妥。林厝将活忆墙之力灌入忆核,彩纹炽亮,光门趋于稳定。“我们走。”他率先踏入光门,王老板、祭司、异魂将领与张婶紧随其后。门后景象较记忆中更为压抑,灰雾浓稠如墨,脚下黑石冰冷刺骨,连风都带着吸噬活忆的寒意。
“随我锚点前行。”林厝彩纹泛光指引方向,“黑塔位于西北,尚有十里。切勿触碰灰雾,久吸易失忆。”王老板分予每人一枚热腾糖包:“含于口中,糖香可阻灰气。”果然,糖包焦香于唇边形成微光护罩,灰雾触之即避。
行约半柱香,前方传来整齐踏步声——终界巡逻队披灰黑铠甲,手持忆吸枪,枪尖灰光直摄活忆。“匿入石隙!”异魂将领拉众人藏入巨黑石后,魂心晶光华彻底隐去气息。巡逻队经过时,林厝见其甲胄纹路,竟与虚无之主黑袍纹路如出一辙。
“终界王与虚无之主牵连甚于所想。”祭司低语,“这些巡逻队魂魄,恐皆遭虚无之主残魂污染。”林厝颔首,待巡逻队远去方续前行——彩纹突颤,前方灰雾中,竟现出一道熟悉魂影,青裙槐枝,正是青禾!
“青禾?你尚在世?”林厝惊诧趋前。青禾魂影略显透明,却较前凝实,她手托半枚青绿珠子,正是另一半生机源:“我被终界王所擒,他逼我以生机源激活忆吸炮。幸得你们来此,快,黑塔能源核心将满,再迟便不及了!”
众人随青禾奔往黑塔,塔下景象令他们倒吸寒气:万千空白魂壳以铁链缚于能源核心,灰光顺锁链涌向炮口,终界王立于核心旁,纯黑魂珠泛着幽冷辉光,见林厝时嘴角勾起诡笑:“承魂者,你终究来了。我还需候上数日,未料你如此急切赴死。”
“你的图谋休想得逞!”林厝将两半生机源合二为一,完整生机源迸发刺目青绿光华,射向能源核心。终界王纯黑魂珠骤亮,灰雾凝为巨掌,攥住青禾魂影:“你以为她是来助你?”他往青禾魂影灌注灰气,青禾双眸顷刻空洞,“她早受我操控,这另一半生机源,是我故意遣她交付于你!”
完整生机源触抵能源核心刹那,猛然爆裂,青绿光化为灰黑——终界王竟于生机源中暗藏“死寂咒”!能源核心灰光暴涨,忆吸炮口对准四界方向,炮身开始震颤:“而今,生机源成我能源,你的反向锚点,正是忆吸炮的瞄准器!”
林厝忆核剧痛骤起,彩纹遭灰黑光强行扭曲,他清晰感知四界屏障位置正被忆吸炮锁定。王老板立将所余糖包尽塞林厝口中,焦香化洪流稳其魂脉:“莫受他控!以我们活忆冲散咒术!”张婶将城忆册按于林厝忆核,册页活忆字迹如潮涌魂内——王老板的焦糖、孩童的风筝、异魂的紫花,无数温忆缠缚灰黑光。
“我绝不容你伤他们分毫!”林厝嘶声怒吼,将祭司魂玉、异魂魂心晶尽按忆核,四界力量重聚,与灰黑光悍然相抗。青禾魂影突发凄厉尖叫,自空洞眸中淌下青绿泪珠:“承魂者,用我魂魄!我乃灵界魂使,可净化死寂咒!”她冲向生机源碎片,魂影与碎片相融,青绿光再度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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