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河水面的漆黑涟漪尚未消散,林厝掌心的混沌丝便传来一阵刺骨钻髓的剧痛——那道灰气正沿着忆核的太极纹游窜,犹如一条附骨之疽的毒蛇,每蠕动一毫,光河的涟漪便向外扩张一圈。王老板将凉透的糖包塞进他嘴里,焦香勉强压住魂脉的颤栗:“林哥,有话慢慢说,天塌下来有我们扛着。”
林厝咀嚼着寡淡无味的糖包,将魂忆星海的遭遇悉数道出:“寂灭之主是混沌气的意识凝聚体,三个月后便会冲破法则屏障。它在我忆核中埋下了追踪印记,如今五界的方位已然暴露。”他掀开衣袖,手腕上浮现出灰黑蜿蜒的纹路,正是混沌丝的投影,“更棘手的是,它的混沌气正沿印记渗透五界,开始侵蚀活体记忆。”
话音刚落,张婶突然失声惊呼——城忆册的纸页竟开始泛黄卷边,先前记录的终界故事正迅速淡去:“我的册页!活忆在消失!”远处糖包铺也传来骚动,几个城西居民捧着刚出笼的糖包呆立原地,满脸茫然:他们忘了自己为何要蒸糖包,连王老板的名字都叫不出口了。
“是混沌蚀忆!”祭司手中的法杖迸发出警戒的银芒,“混沌气会先抹除‘非核心活忆’,再逐步吞噬执念记忆,最终将人掏空为无识的空白魂!”他颤抖着翻动古籍,“古籍记载,对抗混沌蚀忆的唯一方法,是以‘五界信物’激活魂族母星的守护阵——可信物究竟是何物,书中未写!”
林厝的忆核蓦然发烫,空的意识与他共鸣,齐齐指向老槐树的树洞:“是槐魂珠的残片!太爷爷的魂忆封存其中!”他冲进树洞,果然摸到几枚泛着幽绿光晕的碎珠。残片触及忆核的刹那,一段清晰的画面奔涌而出——太爷爷坐在槐树下,将五样物件放入珠盒:城西的焦糖脆皮、异魂界的紫魄花瓣、忘魂界的魂晶碎屑、灵界的生机槐叶,以及一枚刻着银纹的阴界调令牌。
“是五界信物!”林厝声音发颤,“太爷爷早已集齐!城西的信物是糖包铺的焦糖脆皮,异魂界是魂心殿的紫魄花瓣,忘魂界是魂晶塔的碎屑,灵界是生机谷的槐叶,阴界是清忆使的银纹调令!”张婶急忙翻寻城忆册夹层,里面果然藏着一块焦褐龟裂的糖皮,正是王老板开张首日的招牌:“当年太爷爷托我保管的,说危急时刻可救城西。”
五界信物迅速汇聚,可当林厝将它们并列放置时,却无丝毫反应。混沌蚀忆蔓延加速,糖包铺的伙计开始忘记揉面的手势,忘魂界传来急报——部分幸存者的魂影正逐渐透明,连魂晶的光辉也阻不住混沌气的渗透。“为何毫无动静?”王老板急得踱步不止,手中的面团被捏成了硬块。
“缺了激活的‘钥匙’。”空的意识倏然浮现魂族议事厅的壁画记忆,“上古魂族创立法则时,动用的是‘共生之力’——唯有活忆与空白魂忆交融,方能启动信物。”林厝当即引动黑白太极纹之力注入信物,五件物品骤然迸发出迥异的光芒:焦糖皮的金红、紫花瓣的淡紫、魂晶屑的银灰、槐叶的青绿、银令牌的莹白,五色光华交织成一道彩环,高悬于老槐树上方。
彩环刚成形,便向光河方向疾飞,在水面上凝结为一堵五光屏障,将漆黑的涟漪牢牢阻隔在外。那些受混沌气侵蚀的居民猛然清醒,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糖包:“我方才怎么了?险些忘了糖汁要熬至挂丝才香。”张婶的城忆册也恢复光泽,淡去的字迹重新清晰如初。
“暂时稳住了。”林厝稍松一口气,可忆核内的混沌丝仍在躁动,“但这仅是防御。要根除危机,必须寻得魂族母星。太爷爷的记忆提及,母星的守护阵需信物激活,方能抵御寂灭之主的全力侵袭。”他将残片拼合,珠盒内壁显出一行小字:“母星启,需同源,五物聚,忆核引。”
“同源即是你的魂血!”祭司恍然顿悟,“你是槐魂珠的传承者,又是承魂者与空白者的融合之体,唯有你的魂血能使信物与母星建立联结。”他指向光河上的彩环,“信物已与五界绑定,此刻只要你注入魂血,便可开启通往母星的通道。但通道仅能维持一个时辰,且母星位于法则夹缝之中,随时可能遭混沌乱流冲击。”
正当众人商议谁陪同林厝前往时,光河的五光屏障猛然剧烈震颤,一道漆黑触手自涟漪中探出,撕裂屏障,直扑老槐树的根系——是寂灭之主的混沌分身!“它要摧毁生机之源!”异魂将领擎起魂心晶迎上,紫光与触手悍然相撞,却被其缠住臂膀,魂影瞬间透明如雾。
“以核心活忆反击!”林厝引动焦糖皮的金红光焰射向触手,王老板立刻呼应,将自身对糖包铺的执念活忆倾注其中:“这是我的根基,谁敢毁之!”金红光焰在触手上灼出一个窟窿,触手发出尖锐嘶鸣,反而更加狂暴地钻向根系。张婶倏地将城忆册掷向触手,册页展开,无数城西居民的活忆化为光刃,斩在触手关节之处。
林厝抓住间隙,将魂血滴落五界信物之上,彩环迸发刺目强光,把混沌触手紧紧缠绕。“空,动手!”他与空的意识同时发力,黑白太极纹沿彩环蔓延至触手,将混沌气一丝丝吸纳、净化。当最后一截触手化为虚无时,林厝眼前骤然恍惚——忆核中的混沌丝竟与光河涟漪共振,映出魂族母星的即时景象:母星表面覆盖着厚重混沌流,守护阵的光芒正急剧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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