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不得不承认，这个理解很深刻。
“最后一个问题。”他身体前倾，眼神变得锐利，“你是血族末裔，拥有转化人类的能力。神系绝对禁止无故伤害或转化人类，你能遵守吗？”
朱颜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是我与血族长老会决裂的原因，陈霄。我厌倦了那个把人类当牲畜的腐朽体系。我活了三百岁，从未主动转化过任何一个不愿意的人类。我甚至帮助过十二个人类摆脱了初拥的诅咒——虽然那让我被长老会追杀了几十年。”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一个复杂的血色符文在她掌心浮现，那是血族的本源契约符文。
“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签订血族最严厉的‘源血誓言’——以我的血脉本源起誓，永不违背神系的根本规则。如果违背，血脉枯竭，灵魂永寂。”
这是血族能给出的最高承诺。
陈霄看着那个符文，终于点头：“不需要源血誓言，我相信你的承诺。但需要签订正式的‘预备神格契约’，这是神系的标准流程。”
他伸手在空中一划，一道银色的契约文书在虚空中展开。
文书用古老的神文书写，核心条款包括：
朱颜正式加入神系，成为熔火之心预备主神，神职方向：欲望与放纵之神。
她获得熔火之心位面的部分管理权限，可以引导和塑造位面发展。
她需要履行神系成员的义务：参与轮值、贡献力量、遵守规则。
她享受神系成员的权利：获得资源支持、参与决策、受神系保护。
当熔火之心成熟，她通过考验后，将获得完整神格，成为正式主神。
朱颜仔细阅读每一条条款，然后咬破指尖，用鲜血在文书末尾签下自己的真名——不是“朱颜”这个中文名，而是一个古老的血族真名，由三十七个音节组成，每个音节都蕴含着法则的力量。
文书吸收了她的鲜血，化作一道红光，没入她的眉心。
同时，陈霄也签下自己的名字。文书化作两道流光，一道进入朱颜体内，一道飞向体内宇宙，融入熔火之心胚胎。
契约成立。
瞬间，朱颜感觉到自己与某个遥远的存在建立了连接。
那是熔火之心——那个她观察了三个月的欲望位面胚胎。之前她只能模糊感知，现在却能清晰感受到它的脉动：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欲望的潮汐，每一次呼吸都吞吐着情欲的芬芳。
更奇妙的是，她感觉到自己体内沉寂多年的血族天赋开始苏醒，但不是以传统的方式，而是与熔火之心的欲望法则产生了共鸣。
“试试看。”陈霄说，“你现在可以有限度地引导熔火之心的能量了。”
朱颜闭上眼睛，集中意念。
她首先尝试的是最基本的“欲望感知”——扩展到整个永夜沙龙。
瞬间，房间内所有人的欲望火焰在她意识中变得更加清晰，不只是颜色和强度，甚至能分辨出欲望的“品质”：有些欲望纯粹而炽烈，有些混杂而矛盾，有些已经快要熄灭，有些才刚刚点燃。
她能感知到那个俄罗斯寡头最深的欲望不是权力，而是被认可的尊重；那个瑞士银行家不是真的贪婪，而是对失控的恐惧；那个日本继承人等的不是生意伙伴，而是失踪多年的初恋。
“不可思议……”朱颜睁开眼睛，“我能看到欲望背后的真相。”
“这只是开始。”陈霄说，“接下来，尝试引导能量，设计一个新的体验场景。你不是一直觉得永夜沙龙可以更……极致吗？”
朱颜笑了，那笑容重新变得慵懒而危险：“确实。现在的设计还是太保守了，像是给老头子们准备的老派俱乐部。真正的欲望殿堂，应该让每个进入者都感觉自己是世界之王。”
她伸出双手，掌心向上。
淡淡的红色光晕从她掌心升起，那不是血族的血色，而是欲望的绯红——来自熔火之心的法则能量。
光晕扩散到整个房间。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水晶吊灯的光芒变得更加柔和，像月光般流淌；天鹅绒沙发的质感变得更加细腻，像情人的肌肤；空气中的香气重新组合，雪茄、红酒、香水混合成一种令人陶醉的复合气息。
但这只是表面。
真正改变的是空间的“氛围法则”。
朱颜用自己的欲望神职，为永夜沙龙叠加了一层临时的“放纵领域”。在这个领域内，人们的压抑机制会被轻微抑制，表达欲会被适度增强，感知会变得更加敏锐——不是失去理智的疯狂，而是更加忠于内心的诚实。
那个俄罗斯寡头突然停止了夸张的表演，安静下来，对女星说：“抱歉，我其实对电影不感兴趣。我只是……很久没有人认真听我说话了。”
那个瑞士银行家放下雪茄，揉了揉太阳穴：“你知道吗，我刚转走了客户三十亿欧元的黑钱。我不怕被抓，我怕的是……我居然已经习惯了。”
那个日本继承人合上书，望向门口，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脆弱：“她不会来了。十五年前就不会了。我只是……不愿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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