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仔细研究海图,反复推演。最终定下一计:此次琉球之行,“乘风号”与“逐波号”依旧同行。但去程时,选择一条略偏北、相对远离宫古核心岛群的航线,以求稳妥送达货物。归程时,则故意向宫古八重山方向靠拢,进行“返程辅助观测”,并放出风声,似有意再次勘察那片水域。同时,两船将保持更远的警戒距离,并安排一艘小艇在前方数里充当斥候,探测水道。船上所有防御器械处于随时可用状态,并准备了应对船只受损、人员落水、甚至被迫搁浅等多种应急预案。
“我们要装作例行观测,引他们出来。”赵哨总道,“但要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实际上我们处处设防。一旦他们动手,就是我们的机会。记住,首要目标是俘获敌船或活口,查明他们在宫古海域的真正目的和据点。”
计划已定,人员物资准备就绪。就在“乘风号”与“逐波号”即将再次启航的前夜,韩罡从京城发来了一封密信。信中提及,他对“北边消息”的追查有了微弱进展:通过梳理与东南海防有关的奏章往来及人员调动的异常痕迹,他怀疑某个并非直接主管海贸、但与内廷供奉和某些勋贵交往甚密的闲散文官,可能与外部消息传递有关联,但尚无实据。他提醒苏瑾,朝中有人或许乐见其与龙鲨会两败俱伤,务必小心背后的冷箭。
苏瑾将韩罡的警告与沈文柏传来的近海袭击事件联系起来,心中的紧迫感更甚。对手不仅在海上有爪牙,在陆上、在朝中,也可能有若隐若现的影子。
她再次修书,叮嘱沈文柏与赵哨总:“敌情复杂,陆海皆可能有应。航行计划可依计而行,然需随机应变,安全为要。若事不可为,宁可暂避,亦不可孤军深入,陷入重围。俘敌取证虽重要,然保全船队根基,方是长久之计。”
信使带着苏瑾的最新指示,飞马南下。
泉州港外,海天相接处,阴云正在积聚。湿润的海风带着山雨欲来的气息。
“乘风号”与“逐波号”的帆影,再次没入苍茫的大海。这一次,他们不仅是运输者、观测者,更是诱饵,是猎人,也是猎物。雷雨将至,谁能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与暗礁中,寻得那破局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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