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他命令下达的同时,水听器监听员报告:“水下持续低频轰鸣增强!夹杂新的、不规则的尖锐高频声!”磁罗盘也开始剧烈摇摆不定。
“短剑”号虽然比“海鹞”号大且坚固,但也开始感受到那股无序的、推挤船只的力量,以及金属部件的轻微共鸣。范·德·维尔德下令船只缓慢转向,保持侧舷对着异常区域,随时准备撤离或机动。
澎湖以东约八十里,奉命延伸巡逻的明军“海鹞”、“海燕”两艘哨船,并未观测到光柱(距离和角度问题),但了望兵突然报告:“东南方向海天相接处,有持续异光闪烁,天色非朝霞!”
几乎同时,两艘船上的罗盘指针也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虽然不像核心区那么剧烈,但也足以引起警觉。带队的把总立刻下令:“升起信号旗!向后方示警!各船加强了望,注意海面异常,缓速前进,保持戒备队形!”他记得冯大人的命令,不得进入核心区,但眼前景象显然已属“异常”。他决定再靠近一段距离,以确认情况,但绝不冒进。
福州、西苑、巴达维亚,几乎在相近的时间,通过各自的渠道,收到了第一批关于“光柱”和“剧烈异常”的报告。
冯远山接到哨船信号回报(通过接力旗语和快马)后,脸色极为凝重。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水文波动”的范畴。他立刻追加命令,让哨船不得再前进一步,原地监视,同时急报巡抚及朝廷,请求进一步指示,并暗示事态可能涉及“非比寻常之海象异变”。
西苑,皇帝与“录档房”核心成员面前,摆放着来自东南的加急密报(综合了夜枭记录、哨船报告)、以及温掌班刚刚审讯拉斐尔的最新记录。拉斐尔在得知“光柱”现象后,情绪近乎崩溃,反复念叨着:“‘星路’打开了……‘潮汐’的‘路标’出现了……必须用‘钥匙’去接引……否则它会吸引别的东西……或者自己熄灭……”
“‘星路’?‘路标’?接引?”皇帝咀嚼着这些充满神秘色彩的词语,目光锐利,“温卿,你怎么看?”
温觉躬身道:“陛下,拉斐尔所言虽荒诞,但结合观测,似有所指。那光柱,或为某种巨大能量释放之表象,被星芒会视为‘门扉’或‘通道’开启之征兆。其所惧者,一为此能量不受控消散,二为……此‘路标’可能吸引其他未知存在,或干扰现实。圣物(钥匙)在他们理论中,或用于稳定、引导乃至关闭此现象。现圣物在我手,暂无被滥用之虞,然此异象本身,已对航行安全构成切实威胁,且恐引来更多觊觎。”
皇帝颔首:“荷兰船何在?”
“据报,亦在附近海域出没,应已观测到异象。其意图不明,但必有所图。”
“命冯远山,增派得力水师舰船,于异常区域外围设立警戒线,阻止任何船只——无论中外——擅入核心危险区。若遇荷兰人等外洋船只挑衅或试图闯入,可示警驱逐,尽量避免交火,但若其不退,可酌情以武力制止。旨意中要强调,此为我大明海疆,异象险地,为免生灵涂炭,不得不划区封锁。”皇帝做出了更具主动性的决定,将异象暂时定性为“海疆险地”,以维护主权和安全的名义进行封锁,既名正言顺,又能控制事态,隔离潜在风险。
“那苏瑾所属船只?”温觉问。
“让其就近向冯远山报备,接受水师统一协调,若愿协助观测,须在绝对安全距离外,且不得妨碍水师行动。”皇帝给予了有限度的容纳。
巴达维亚总督府,科恩总督看着“短剑”号用信鸽和快船接力送回的、带有素描示意图的紧急报告,兴奋地在房间里踱步。“能量光柱!持续异常!这绝不是普通地质现象!这可能是一种新的能源,或者……与古代超文明有关!”他立刻下令,“短剑”号继续监视,但绝不允许明国水师独占该区域。同时,他加紧了与葡萄牙、西班牙方面的“联合考察”提议,并开始秘密调集公司直属的、装备更好的武装商船,准备向那片海域集结,向明国施压,争取“共同研究”或至少是“自由航行观察”的权利。
“海鹞”号在胡舵工精湛的技术下,终于脱离了那股明显的排斥力场和紊乱海流区域,罗盘功能逐渐恢复。回首望去,那片海域上空似乎聚集起了不正常的低垂云气,海面上的“星光”依然可见,但光柱未再出现。
周阿细紧紧抱着装有记录的密封箱,脸色苍白却眼神发亮:“胡叔,我们……我们看到了!记录下来了!”
胡舵工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看到了,差点把命搭上。快,检查设备,看看还能不能发信。把刚才看到的,详细记录下来,尤其是那光柱和之后的波纹。然后……我们得找个安全地方,等东家或冯大人的指示。”
他知道,他们带出来的东西,可能至关重要。但更大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水师、荷兰人、还有那海底未知的存在,都将在这片被“潮音”与“星光”笼罩的海域,展开新的角逐。而他们这只小小的“海鹞”,已经完成了最初、也是最危险的探路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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