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森在了解情况后,认为明国水师的封锁是“对自由航行与科学探索的粗暴干涉”。他一边向科恩总督请求“采取更坚决措施维护公司利益与探索权利”,一边指挥三艘船开始进行更具威慑性的编队巡航,有时甚至故意切入明军巡逻船的传统航线,进行挑衅性的擦边。
明军水师郑参将压力巨大。他得到冯远山“强化封锁,可示警开火”的严令,但同时也被叮嘱“尽量避免大规模冲突”。面对荷兰船只日益放肆的举动,他只能指挥战船坚决顶上去,保持紧密队形,用旗语和火炮示警射击(朝无关方向空射)进行驱离。双方舰船在波涛与“潮音”中紧张对峙,最近时相距不足百丈,火炮炮口互相对准,气氛一触即发。
就在这海面局势紧绷如拉满弓弦的同时,深海之下的“弦音”,也迎来了新的变奏。
“潜蛟”号撤离后,胡舵工带领的“夜枭”小组,在得到水师有限掩护和更精良的远程观测设备(由苏瑾通过冯远山渠道提供)后,于封锁线后方的几个隐蔽高点,建立了辅助观测点。他们不再需要冒险抵近,而是通过大型固定望远镜、改进的磁力记录仪和声呐铜听筒阵列,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测。
新的发现令人不安:那种曾短暂出现的“高频滋滋”声,再次出现,而且持续时间和强度都在增加。海面的“星光”流动变得更加有序,开始隐隐呈现出围绕几个固定中心旋转的“涡流光斑”。磁扰的剧烈波动,似乎与这些“光斑”的亮度变化直接相关,不再是简单的反相关,而是呈现出某种更复杂的、带有时间延迟的对应关系。
最让观测者们心悸的是,通过大型铜听筒,他们隐约捕捉到,在那持续的“潮音”和“滋滋”声之下,开始出现一种新的、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脉动”。这“脉动”并非一直存在,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大约四到六个时辰)出现一次,每次持续约一刻钟,强度缓慢增强。
“像……像心跳。”一位负责监听的老兵,脸色苍白地对胡舵工说,“海底,好像有个活物,要醒过来了。”
胡舵工将这一最新发现,连同“涡流光斑”坐标图,紧急报送。信息以不同渠道,几乎同时抵达苏瑾、冯远山和西苑。
苏瑾看到“脉动”记录时,瞳孔骤缩。她立刻在自己的推演模型上加入了这一变量。计算结果让她指尖发凉——如果将这“脉动”视为能量场核心的“搏动”,那么其增强速率与先前的“转换周期”缩短趋势结合,指向一个更迫近的峰值时间:可能只有三到五日!
她立刻发出最高级别的警告,并罕见地以私人密信方式,恳请冯远山无论如何要约束水师,避免与荷兰人发生交火,任何巨大的能量释放(如炮战)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西苑,“录档房”内一片肃杀。拉斐尔在得知“脉动”描述后,彻底陷入一种半昏迷的谵妄状态,反复呢喃着:“核心醒了……门扉在共振……要来了……钥匙……需要正确的钥匙插入锁孔……否则……共振会撕裂一切……”
温觉站在澄观斋高处的窗前,望向东南方向。天色阴沉,似乎有雷雨正在海天之交酝酿。他手中紧握着皇帝刚刚秘密下达的、关于“必要时可授权冯远山与荷兰人有限度交火以扞卫封锁线”的旨意副本,另一只手,则攥着苏瑾那封言辞恳切、警告避免任何剧烈能量激荡的密信。
海面上,荷兰船只“海狼”号与明军旗舰“镇海”号正在又一次紧张对峙,炮窗大开。深海中,那“脉动”之音正变得越来越有力,仿佛巨兽翻身前的最后一次深深吸气。
弦,已绷至最紧。下一息,是崩断,是释放,还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奏出未知的曲调?风暴眼,正在无声中凝聚着颠覆一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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